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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为沈小郎君治伤,只是明面的借口。
她重返这普渡寺,只是想在佛祖前叩问,将母亲和他们姐弟二人一同毁去的,那场泼天的污名,究竟是无中生有,还是……
父皇当年来迎时,恰逢她午睡正酣,而母亲同那位高僧,共处一室,门窗紧闭。
母亲推门出来,正撞见守在门外,执剑而立的父亲。
“宋施主,其实当年之事,真与假,并不重要。”老住持道。
宋温陶神情微动,抬眸看他。
她瞧见老住持回过头来,一双温暖又深邃的眼睛看向她。
他苍老柔和的声音,在宋温陶耳畔响起。
“宋施主,他们二人……”老住持道,“曾是夫妻。”
宋温陶蓦然睁大眼睛。
老住持扣动机关,莲台转动,天光漏下。
宋温陶立在黑暗中,久久不动。
“温陶姐姐。”沈小郎君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问,“我们走了,那个人怎么办?”
沈小郎君还记得掉入河中未寻回的那人。
宋温陶回神,对了,傅迟晏!
她沿级而上,踏入光中,追赶拄杖而出的老住持。
“住持且慢。”宋温陶叫住他,“您在崖洞上,都看到了什么。”
“带刀内侍去追受伤的叛贼。”老住持道,“一女一男,拖着木箱,上了褚四爷的画舫。”
宋温陶眼眸转动片刻,躬身拜谢,“多谢住持。”
她抬步往外走,一仰头,忽而瞧见立在门外的谢桢。
宋温陶眼眸一亮,而后颔首垂眸,颊边笑意渐渐淡去。
“谢少尹。”她端敛眉目,躬身一拜。
“殿下。”谢桢回之一礼。
“可否劳烦谢少尹派人,将沈小郎君送回尚书府?”宋温陶道。
“自然。”谢桢挥手招来身旁随侍,嘱他将沈小郎君安全送回。
“外头不太平,殿下也……”谢桢道。
“我自行回宫便是。”宋温陶含笑道,“谢少尹公职在身,我就不叨扰了。”
宋温陶抬步走出大雄宝殿,谢桢独自一人立在佛前。
熏香袅袅,老住持亦拄着木杖向外走去。
跨过门槛前,他回头看一眼,唤一声,“谢施主?”
谢桢回神,在佛前上了一炷香,躬身三拜,回身缓步走出。
宋温陶坐在马车上,与赶车的车夫交谈时,督见他的身影。
“褚四爷的画舫?”车夫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我方才同别人闲谈,确实听说褚四爷今日包下了一艘画舫。现下沿着清溪,往朱宅的方向去了。”
“朱宅?”宋温陶道。
“京中新起来的富户,是个胡商。”车夫道,“好吃喝玩乐,与褚四爷相交甚密。”
“说起来,听闻朱宅今日设宴,庆小女十八岁生辰。”
“你是如何得知的?”
“小的,小的……”车夫支支吾吾。
自然是趁女郎去烧香拜佛,自己偷偷去酒肆买酒的时候,听店家说的。
“一身酒气。”宋温陶拉下灰绿色的车帘。
“小的知错……”车夫连忙道。
“走吧。”灰绿车帘内传出女声,“去那家酒肆。”
“不是同你说了,今天没有酒了。”酒肆前,店家愁眉苦脸地对车夫道。
车夫留意着马车内的动静,口中胡乱应付,“真的一坛都没有了吗?我看你身后这不是还有十坛。”
“全被朱宅定走了,若是有,我哪儿能不卖给您呢?”店家道,“卖给您是银钱现结,卖给朱宅,那债……嗐,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