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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香烛之故,她心中竟然生起几分隐秘的绮念。
她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手去解那浸染了鲜血的绷带。
看到伤口的那一瞬,宋温陶登时皱紧了眉。
缝线尽数崩开,伤口隐隐泛黑,若是不好好清创除腐,这伤轻则将他变成一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重则直接取他性命!
也难怪。
宋温陶抖着手触碰他的伤口。
这人重伤未愈,就上天入地,不仅飞檐走壁,还倒霉地坠入暗河,更是将自己当成个物什团进箱子里……
逞能作死的事做尽了!
平心而论,还能留有一条命,已是万幸。
但她仍不免心惊,甚至,由惊生怒。
宋温陶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小银剪,在粉烛的火苗上烧灼。
而后冷着脸,一点一点地修剪他这残破的皮囊。
焰火燃烧,粉烛上蒸腾出的烟气,萦绕在床幔之间。
宋温陶剥开他的皮肉,轻柔又细致地取出伤口中的石砾草叶。
鲜红娇嫩的血肉中,忽然有一个莹白圆润的物什一闪而过。
她屏息俯身凑近,用小镊撑开胸膛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地钩寻。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宋温陶恨不得抬手按住。
“别动。”她瞧见一抹莹白的闪光。
傅迟晏屏住气息。
宋温陶亦屏气凝神,银剪尖端钩住那藏入深处的东西,耐心地拨弄回拉,片刻后,终于瞧见那物什的全貌。
那是一枚红豆大小的莹润珍珠。
宋温陶专心致志地盯住,正要将它彻底拨出,傅迟晏却忽然扣住她的手。
“殿下。”他声音虚弱,眼眸无奈地看着她,“有人来了。”
说话时胸膛起伏,那枚小珠又滚入深处。
宋温陶有些恼怒,却听到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隐而不发,放下床幔,举着唯一的光源,向外走去。
有个青年的身影映在门扉上,宋温陶宽袍大袖,在屏风前静候。
青年推门进来,烛光映亮他的脸。
是傅泽。
他额上缠着白布,白净的脸喝得通红,眼神迷蒙地看过来。
“嫂嫂。”他嘿嘿一笑,朝宋温陶扑过来,“你好美。”
宋温陶心中本就含怒,见状,毫不留情地抬起手中的剪刀。
傅泽因醉酒而迷蒙的双眼一下子睁大,踉跄的脚步连忙停下。
一片漆黑的内室中,傅迟晏撩开床幔,定定地盯住傅泽。
他手中握着一枚象牙质感的物什。
那物什,差一点儿就要朝着傅泽的额头砸去。
房门外人来人往,散席之后,各人寻各人的乐子。
褚四爷路过她门前的长廊,醉醺醺地朝房内瞥一眼。
惊鸿一瞥,他瞧见一个秉烛女子绰约而立,一身青红,堕仙一般脱俗飘渺又风月无边。
她抬起红袖,攀住白净郎君的脖颈,朱唇轻启,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关门。”宋温陶轻声说。
傅泽太阳穴突突的,酒醒了一半,认出眼前人正是尊贵无边的公主殿下。
这殿下袖中藏银刃,借亲密的姿态抵在他脖颈脆弱的皮肤上。
傅泽借着酒劲,轻轻攀着她的肩头,脚上微挪,转动半圈。
粉烛飘摇,他嗅到甜媚浅淡的香。
视线摇晃,越过女子乌黑柔亮的发顶,他瞧见门外目露觊觎的褚四爷。
傅泽神色一凛,抬手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褚四爷摸摸鼻子,瞧见身姿交叠的男女踉跄着向内室走去,讪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