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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娃便扔了海星跑过来,蹲在炉子前,一动不动看着火。
小梅泡上糯米,手不停翻动着,筛过了仍有不少碎屑,要全给撇走。
锅里传来滋啦滋啦的热油声,随后热油便沸腾起来,噼里啪啦地炸开,那条裹了面的小黄鱼被江盈知拖着尾巴,头和身入油锅挂糊,这是第一拖。
把鱼尾慢慢放下,到热油涌起,从头到尾包拢着,则为第二拖,炸到面糊金黄,渐渐蓬松起来,第三拖便也完成。
用的豆油,油贵没放太多,江盈知也颇为不厌其烦地一条一条炸出来,每炸完一条她就喊人来吃。刚出锅热腾腾的拖黄鱼最好吃,面糊被炸得很脆,而里面的小黄鱼确是又鲜又嫩,有焖出来的汁水。油炸的东西带来强烈的满足感,是清蒸鲳鱼的鲜没办法给的,就连周巧女和王三娘也只吃并不说话,尽量嘴巴张得大一些,不叫油糊在嘴上,最好全吃进肚子里。顺子和海娃则是捧着碗,再把碗里的拖黄鱼用手捏着,小口地吃,一直吃到尾巴也不肯停,全吃完了就沾碗里的碎屑吃。
明明吃了饭,还吃了几条蒸的鲜银鲳,那鱼肉又嫩又鲜,可依旧被这拖黄鱼把馋虫都给勾了出来。“怪不得说这叫小鲜,”王三娘继续剥豌豆,“果然鲜呐,就连鱼眷也是黄鱼眷好吃点。”
周巧女舔着唇上一点碎屑,也觉得这滋味真好,又把煮好的蛋挨个敲一敲,有点裂缝,等会儿煮茶叶蛋的时候好入味。
慢慢的,天黑到只有竹屋亮着点火光,炉子上焖着茶叶蛋,小梅今日累得够呛,早早歇下了。
屋外江盈知仍在忙活,周巧女举着油灯出来,站到她旁边,“还要忙些什么?”
江盈知停下穿鲳鱼腮的手,她偏头望了过去,“把这银鲳风干了,晚点做些糟鱼来,婶你带着去明府,放上一段日子就能吃了。”
“不要费这心,"周巧女一说出口,又停住,“算了,我真就挺想吃你这一口糟鱼的,把麻绳给我,我来穿。”她想江盈知糟的鱼必定极香。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穿着绳,也并没有多说话,有时候不相熟的两人待在一处,总要找些话聊才不至于太冷场。可偏偏她们却不同,灶台上只亮着盏油灯,昏暗的光笼罩着她们,即使不说话,相互挨着也觉得挺好。到了早上,周巧女早早叫醒几人,她借了秤要称重,又煮了三碗桂圆鸡蛋汤,非要江盈知和小满喝了。她嘴里念着,“千补万补,不如立夏一补。”晚些时候,王三娘送了几个茶叶蛋来。海花婶带着小小龙来送礼,给江盈知做了条七彩线编的花绳子,这边叫症(zhu)夏绳,能防夏暑生热病。
这编得不大巧,江盈知却喜欢,手上带了两条,另一条是周巧女编的,编得很细致,她和小梅、海娃都有。今日要早些出摊,周巧女嘱咐,“早些回来吃饭。”小梅应下,“卖完了立马回来。”
到了立夏,海边并未太热,海风吹来仍有几分凉意,就算日头猛烈,可只要到了背阴处,那也察觉不到暑意。海上外来的打烊船很惹眼,一身花花绿绿的船衣,在各个湾口来回游荡,偶尔有人在船上挥手。或是迎面碰上了同样来捕墨鱼的白鸭船,还会停下来用着蹩脚的方言招呼几句。
江盈知划着小对船,便在船与船之间往前游去,一路到了渔港,吵嚷声从港口里传来,在海面上回荡。今日果然热闹,立夏要尝三鲜,有农户背了蚕豆、豌豆来卖,还沾着露珠,放在菜筐里,红润润带着点黄的樱桃,也有一个个小而青的梅子。
最多的还是卖蛋的,在筐里垫着茅草,背在肩上四处叫卖,“鸡蛋,鸭蛋、咸鸭蛋一”
也有的卖海螺蛳,水三鲜里有一样便是它,全都是清早从礁石上扒下来的。
江盈知这次没急着占位置,从人群里穿梭过去,果然瞧见了她们支摊的那一块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