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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后活着都那么难了,哪里能吃得上。她很小口地慢慢抿着,心里思绪纷呈。
这两日的事情太杂了,江盈知难得松闲下来,她也拿着碗抿着,细细地尝那股酒香,吃完了又把头靠在小梅肩上。
她的酒劲上头,又细细回想,一些暗暗埋藏的愧疚就开始冒头。
“阿婶,"江盈知慢慢坐起身来,她的神色有点恍惚,“你说我做得对吗?”
“我虽然帮着强子哥,我也知道可能是他一厢情愿,但我还是想帮他。我明白借钱娶妻不好,”其实也不是不好,毕竞现代她看这种事情看得更多,人大概活在世上就想挣口气吧。
而且陈强胜拿了这九两,更想叫东岗那些人都知道,小燕成了寡妇也能嫁得很好。
江盈知说完又摇摇头,“其实我不只是想帮他,我更想帮的是小燕姐。”
“但我也很傻。”
很多东西都是经不起细思的,当下那种情绪冒出来,它会左右人的想法。
尤其江盈知在听完陈强胜的自白后,那么痛苦,她当然更容易站在他的角度上想。却忽视了,万一小燕姐她有更好的人生选择呢?
这种一厢情愿只会给她造成更大的困扰。
江盈知刚吃了一小条醉瓜,脸上有些泛红,眼神水汪汪的,“但是这会儿,我觉得我最对不住的就是我阿姑,这些年里,她也很不容易,我早上没有帮她。”“我想找我阿姑来一趟。”
周巧女微微笑着,她摸着江盈知的头发,神情那样温和,“小满,你想去就去吧。”
江盈知一这样说,小梅也跟着愧疚,一路举着油灯去找王三娘的时候,老是叹气,“我也好没良心,强子哥待我好,大伯娘对我更好,哎,我早上确实不该骗她。”她又举起拳头,朝东岗那地方挥,“都怪那个臭老头,哼,诅咒他。”
“我以后都天天诅咒他。”
江盈知被她逗笑,笑着揽过小梅的肩膀,十几岁的孩子恨起人来也只会这样说。
两个人走得快,路上并不远,只是夜里风大,刮得油灯四处飞舞,冷得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到了王三娘家时,王三娘没睡,披着衣裳出来,语气很惊慌,“咋了?出了什么事?”
江盈知揽过她的手,“阿姑,走吧,上我们那吃酒去。”
小梅也挽过她另一只手,“伯娘,走吧走吧。”王三娘笑骂,“你们两个死丫头,可把我给吓得魂都飞出来,好了,别抓我的手,我去里头说一声。”后来就三个人并肩走在漆黑的夜里,有浪声在拍打礁石,风从袖子口穿过去,油灯还走到一半灭了,索性天上有点点月光。
到了竹屋,王三娘说:“今日做什么,还要喝点酒。”周巧女指指后面,“这两个早上帮强子,没帮你说话,这会儿回过味来了,心里难受着呢。”王三娘先说,“叫强胜,你们咋老记不住。”可明明她自己气起来也喊强子的,江盈知只好说:“好好好,强胜哥。”
又嘀咕,还是强子哥顺囗。
“我就知道你们,你们肯定会帮他,"王三娘哼了声,接过周巧女递来的酒,啧啧两声,真香啊。其实她晚上真睡不着,就睁眼到天亮。
她是心疼小燕,又心心疼她儿子,他真当做娘的不知道他为了赚那点聘礼,夜夜拼命吗。
她知道的,因为在夜里陈强胜出去捕海蛇的时候,她和他爹在屋里熬夜补网,那个时候都想着早点赚到那九两聘礼。
可是谁叫人的运气就那样差,王三娘这些年为什么发了疯要给陈强胜治腿,因为她也愧疚,没有拦着点。她喝了口糟过的酒,那滋味直窜到喉咙口,她咳了两声,笑了声,“我又不怪你们,你们给他凑钱的事我也知道,还好你们给他凑钱。”
不然王三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