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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我已经不再以工段长相称,而是直截了当地叫他老孙。作为一个学徒工,这样的称呼已经有些犯忌,所以对他的冷脸和白眼我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我能这样做已经不容易了,因为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思想上一骄傲,行动上就有些懈怠。一天晚上酒有些多,早上没有起来。要不是土根揭开被子在我的屁股上扇了一把,估计一上午也醒不来。进厂以后我还没有迟到过,我连早饭也没有吃,急急赶到工段,考勤箱已经锁了。里面全是红牌子,只有我一个是白牌子。我正琢磨着怎么打开锁,老孙晃晃悠悠过来了。
迟到了?老孙阴郁着脸说。
我不喜欢老孙,就是因为他这张脸,长这张脸的人心思阴险。我喜欢明刀明枪。起晚了,我说。
不知道自己还在学徒期吗?老孙又问。
转正了,即使迟到也不会伤筋动骨。学徒期不一样,对迟到、早退、事假、病假、旷工都有量化考核。我有些心虚,老孙真要按原则办,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脑子急速地转动,琢磨怎么才能过了这一关。老孙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朵花,冲着我身后喊到,吆,大记者怎么今天贵脚踩到贱地了。
我还很少见老孙这般笑脸,好奇使我转过了身,我的眼睛亮了:段玉走了过来,她已经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很长时间了。突然出现的她,长长的头发烫成了波浪卷,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睛透着光亮,身穿一身皮衣,脚蹬长筒靴,身材修长、打扮时髦,咋看咋不像山沟里的人。她走过来,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孙叔”,才把目光转向了我,脸上摆满了夸张的表情,喝,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够时尚的?!
我没有吭声,我承认我被她的漂亮和气质镇住了。
段玉又冲着老孙说,孙叔,跟您借个人,给我帮个忙,行不?
老孙机灵地冲段玉眨眨眼,对我说,以后注意点,别再迟到了。快跟大记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