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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里有些委屈,也有些赌气,更多的是压制着忍耐着不好的情绪,想心平气和,恳恳切切地同他解释。她的意图很明显,不想因为姜少微和他置气,不想因为姜少微让两人之间生出误会嫌隙。
她是他的妻子了,他却问她是否仰慕别的男人。她以为他在怀疑她,故而才委屈生气。虽然委屈生气,还是不想和他疏离,所以叫丫鬟给他煮了夜宵,为他留着内寝的灯火,甚至这么晚了还没睡,等着他归来,要与她解释清楚。
她心心里果真记挂着二表兄,会在他问出那句话时没有一丝慌乱心虚,而只是愣怔么?
会不立即撇清关系,由着他乱想么?
二表兄名满京城,学问好,在朝为官多年,她口中所说,虽是赞许之言,却也都是实话,不只是她,三表弟也这样说过。
他怎么能仅凭此就觉得她仰慕二表兄呢?
这句质问,对一个已为人妇的女郎而言,似乎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已经重写了。"宗越忽然说道。
罗婉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按照姜少微的批阅意见重新写了一篇文章,他听进去她的话了,他已经改了。
他主动说起重写的这篇文章是如何构思,如何行文,如何避开姜少微批下的大忌,像一个刚上学堂不久的稚子,挨了夫子的教训,回来对她诉苦之后,还是妥协于夫子的学问威严之下。
他之前明明那么不服气,那么不认同姜少微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倔犟,听取她的话,把自己的想法和姜少微的,融会贯通揉在一起,重写了一篇或许能叫旁人认同的文章。
“越郎,其实你原本那篇写的真的不差,旁人看到王莽列传,都只看到他的坏处,你却能于斑斑劣迹中寻出他改革币制的可取之处,足见你是用心思考了的,没有人云亦云。”
这话里每一个字都落在了实处,他查询史料,分析利弊的用功和细致,都叫她从那篇文章里看出来了。她确确实实认认真真看了他的文章,没有敷衍,也没有像二表兄因为某一个观点与他相左,就全盘否定他。宗越翻身,就势压了过去。
这一次,他似乎多了些耐心,褪衣的动作不似以往粗暴,没有扯坏她的衣带。
因为寝裙总是被他撕裂,罗婉心疼,后来就不穿袒领浑裁的裙子了,改穿交领系带裙,顶多被他扯坏带子,缝好还能继续穿。
他还是喜欢她的坦诚相见,又将人剥的一丝不剩。交战时刻,男人的耐心与温柔从来不会持续很久,在坦诚相见之后就又暴露了人性里最原始的底色。攻下城门并不须太久时间,入城之后更是由他任性妄为,肆意闯荡了。
他喜欢她抱着自己,又抓过她双手强迫按在他结实的腰肌上。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被人囚在高高的城楼上,他攻城略地的力量,力量驱使之下激烈的板荡沉浮,所过之处的磨折颠倒,她都真真切切地感受着。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的力量和那张攻城时浮沉不定却冷峻无波的面庞。
她的喉咙里有极细微的声音溢出来,她在隐忍着,回避着,成功惹起了他更重的好胜心。
“叫我。”又是同以前一样的命令。
城内闯荡着,他忽地猛力扬鞭打马,好似翱翔的雄鹰发现了猎物,毫不犹豫地俯冲逼近了去。
她按在他腰上,本就抓的不甚牢靠的双手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冲地脱落,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被冲了开去,又被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轻松扯回。
一推一扯,灌注她身上本就有十分的力道更重了一层,将她忍而不发的声音都驱赶了出来。
她抿唇收住声音的机会在一霎那被剥夺,急雨敲落,一阵紧似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