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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随意擦了擦。
屋里的灯很快就熄灭了。
元衡转过身去,有话想问她。
岑璠能感觉到他的靠近,并未像平日里那样忍,道:“殿下不觉得应该道歉吗?”被打的是他,到头来还要他道歉。
左右没有外人,元衡沉默片刻,还是道了歉,"是我的过错。"岑璠不觉得他知错,"殿下怕是连自己错在何处都不知吧?"元衡不想这时与她闹僵,道:"本王那日是口无遮拦了些。"岑璠看他,觉得他该是句句真心才对。
她质问道:“阿湄有恩于殿下,殿下妄动杀念,不觉问心有愧吗?”在她看来,这便是妄动杀念了。可上辈子连对他恩重如山的舅父他都杀了,什么杀念是他不敢动的?
对他有恩者,也有可能是利用他的贪婪者。
更何况,他不想为了那个女人低头。
夫妻二人的日子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她过去的每一次逃跑的背后都是那个女人,她不光得到了上一世他有的,还扰得他们元衡到底还是于心不甘,连想要问的都抛之脑后。
"你是不是一定要孤为她道歉?
"
岑璠半晌不曾说话,再开口是只一个"滚"字,连一点畏惧都不曾有。元衡后牙紧抵,竟然真的坐起了身。
岑璠本想再挖苦几句,没想过他竟真的准备滚了。
元衡未下床,低头看她。
她仍未转过身,漏进来的月光勾勒出她窄瘦的脊背,还有比月光还柔和的青丝。他后来躲在寄云寺和她挤在同一张床上,她都不曾露出过一个正脸。她上一世常常留给他这样一个背影,不论是在王府他索欢后坐在床边穿衣离去,还是可到底也没说过一个“滚"字。
元衡抱了自己的枕,站起身在床边滞留许久。
撒起谎来倒也脸不红心不跳。
紧凝住她的背影,"那梦孤分不清虚实,孤记得你前些日也深陷梦魇,可有梦到什么?'"孤这几日也总是做梦,梦到孤不曾善待你,让你受了很多苦。"元衡话音顿了顿,紧这番话岑璠睁着眼,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她肩不曾动,漠然道:"不曾。
"
元衡眉心蹙起,凝视着她,显然不信,道:"你可以同孤说说,孤也许能帮你。"狼狈。
他究竟是为了帮他自己还是帮她,岑璠不愿意去计较,她只知道她不想说自己梦中的“我的梦中没有梦到过殿下。”
元衡手渐渐收紧,最后说道:"知道了。"
北镇天渐短,天边尚有繁星,元衡便已经起了身。
昨日他做了笔亏本买卖,未曾问到些许,最后还从箱笼中抱了床被子,自己去坐榻上蜷了一夜。
他轻声换好衣,看向帐中。
她未有任何动静。
元衡便披了件大氅,推开门。
广寒而来的月光凄冷,一夜未有暖意,冷得透骨,手不缩在袖中,很快血液都被凝固住,冻到没有知觉。
元衡不由想到过去很多年,同舅父在怀朔大营中隐姓埋名,有一次冬日行军,他的手上被冻出冻疮,却还要行军,他腿脚僵硬,绊倒在雪里。舅父背了他一路。
哪怕是这一世,他还是想不懂,血浓于水的舅父,为何要夺他权,要他命。元衡紧握着手,指尖未染上手心攥起的暖意,反倒连手心都冷了。能运来北镇的粮食不多,早膳元衡也只用了一块胡饼。早膳后天才微白,昨日来访的男人却早已不请自来,等在了门外。元衡将杨知聿放了进来。
他浑身沾了寒,随身带着酒,倒也不拘小节,拧开塞就着酒囊喝了一口。臂间还夹了一幅舆图。
元衡瞥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