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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后便托辞还要准备旁的点心先下去了。
容贵妃由人服侍着尝了口点心,并没时间没理会她,只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她怎么瞧都觉得,她儿子比那个绵软没脾气的太子更有君主风范,不过,听闻那人从宫外回来后便转了性子,她倒是还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发愣着,忽见自家儿子将背后的另一只手抬起,她顿时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捏住他的手臂:“我的儿,你这手这是怎么回事?”
晋王深吸了口气,眸中的晦色再也遮掩不住:“今日在围场,太子一箭射向了儿臣……”他看着容贵妃,咬牙切齿又笃定无比:“母妃,我确定,他今日……真的想杀了我!”
……
蕴因走出正殿没多久,便见整个钟粹宫乱了起来。回膳房后向人打听了才知晓内情:今日围猎,太子竟当着陛下的面射了晋王的手臂,后又笑着推说是失手了,陛下一切看在眼里,竟也装聋作哑,没有处罚太子……
她听着也觉得震惊。听人说,太子是个脾性温和的储君,先前常常因小错被陛下责罚,他从未有过怨言,前朝的那些大臣说些不中听的谏言,他也没有生气过。至于对待兄弟姐妹,那就更是和善至极……
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
不过,容贵妃这几日的侍寝,看来在陛下心中分量不重啊。
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讯号。若此次晋王真的生生吃下这个亏,只怕容贵妃在这后宫再也无法立足了……
大人物的事情到底与她无关,蕴因不过是想了想也就抛在脑后,缩在膳房里研究研究明日的食膳便够她忙活了。
忙碌间似乎看见个眼生的小太监在门口窜头窜脑,烧火的婆子拧了拧眉,正要呵斥,又见那人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儿,便也低声骂了一句便作罢。
蕴因没放在心上,或许钟粹宫早就在失宠的时候便漏成了筛子,这等事在宫墙之中再常见不过。
*
待至月上柳梢头,晋王与太医们尽皆离去,圣驾也照旧来了钟粹宫,就恍若白日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容贵妃笑吟吟地侧卧在榻上,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仔细地剥着葡萄喂给皇帝,不时挟杯哄他饮酒,温言软语不尽,引得殿中欢笑连连。
玩乐片刻,美妇人忽地将酒杯推至一边,面上一派委屈姿态:“……如今陛下重得器重的长子,倒是将臣妾母子抛之脑后了。白日里太子殿下那样欺负品儿,您竟也不替品儿说一句公道话……”
往日里美人眼波一横,皇帝的身子就酥了一半,可今日老皇帝却笑呵呵地摆摆手:“太子也不是故意的,刀枪无眼,围猎受伤也是常事。品儿并无大碍,平白闹起来,倒伤了兄弟情分。”
容贵妃闻言气得半死。从前并不见陛下对这个长子有多深的情分,怎么如今倒是字字句句护着?她不得其解,只能将原因归咎在太子献上的美姬身上,越想越是咬牙,待郑嬷嬷进来时,便朝她使了个眼色。
郑嬷嬷会意,不多时,便有宫人进来往炉中续香,香烟静若游丝般袅袅升腾。
守门的宫女垂目侍立,余光见皇帝与容贵妃嬉笑玩闹声不断,甚后将其一把抱起去内殿寻欢,便都知情识趣地闭门退下,满宫静谧里只余下春情悠悠。
钟粹宫连着承宠了几日,蕴因便听外头的宫女嚼起舌来,道容贵妃一把年纪了还勾着陛下不放,引得膳房里大半夜还烧水伺候,真真狐媚。
容贵妃本人却是不甚在乎的——年轻时艳压群芳就靠的这般手段,如今年华渐去还能留住圣心,分明就是她的本事。
只是这份得意与傲慢未能坚持多久。
一日夜里,容贵妃忽然梦魇惊起。梦中太子周瀛一身明黄冠服,持剑冷面朝她走来,毫不留情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