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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储君人选。他甚至不用振臂一呼,便自有仰慕他才名仁名的臣属聚于麾下。
如此顺风顺水的他,在跌了那一跤过后,却很久都没有信心重振旗鼓爬起来。
陈蕴因的出现于他而言,起初像是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与他相似的人可能做出的另一个选择,但同时,也将他人生中少有的懦弱不堪照得清清楚楚。可后来,她那样死缠烂打地跟着他,眉梢的笑意如同二月花一般灿烂明媚,他的想法在那样的笑脸下,渐渐地改变了。
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孩子,成了他最灰暗经历中的一道光。
她那样热烈地看着他,好似他是什么明月清风,高不可攀。但唯有他自个儿清楚,与她独处的每个时刻,他眼前都如同长了一朵妖冶的花,满心满眼只有将她攀折,占为己有的念头。
城中开布庄的萧家是陈家继室萧氏的母族,她那样厌恶她的继母,却偏偏唤萧家那位年轻的少主萧郎。那一日,他在药铺的廊檐下无意中听到二人交谈,她戏谑地喊出那个称谓,虽不恭敬,却饱含亲厚之意。
他暗暗思忖,萧氏不过出身萧家的旁支,萧家少主若是能与女儿亲上加亲,陈家老爷想必定然乐见其成。
她的背影远去了,他听见主仆二人的交谈声。
“少主,您若是真喜欢,便去禀告老爷太太,太太那样宠着您,定然肯去寻姑太太,为您定下这门亲事的。”
“要你多嘴?”意气风发的萧家少主踢了小厮一脚,嘀咕道:“得她先点头了才成。你以为,堂姑能做她的主?”
“去买些材料来,三月三那日,我要亲手做一个灯笼送给因因。”
若是能嫁入堪称城中地头蛇的萧家,她大抵便不会再为生计困顿。且一旦成了,她便能压在面慈心苦的继母头上,让其不得翻身。他本算得上她半个师傅,为人师者,自该为她长远计,盼着她一切都好。
然那一瞬,嫉妒的火却烧得他浑身不自在。若是他手中有一柄长剑,或许他会失去理智将那萧三郎砍上一剑。
疯了。
他沉默地回到家中,却听门人禀报她又来访。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邀约他三月三出门同游。
他心中微顿,不意她当真将他放在了心上,霎时间心底又喜悦又酸涩,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听见自己平静地拒绝了她,却叫她三月三留下好生练字。
周瀛,你还真是毫无胜利者的姿态。明明可以同她挽臂同游,却唯恐旁人横插一杠,便自私地将她囿于眼前,将天时地利人和尽皆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那时的他误以为将一切都算得清楚明白,但真到了做抉择的时候,那位他夜半梦中亲吻过无数遍,被他迫着如天鹅般仰着修长白皙脖颈的少女,最终竟还是投入了萧三郎的怀抱……
思及旧事,心中恍若又一股火又熊熊燃起,名为妒忌的情绪烧得他四肢百骸都阵痛,狠狠地拧着眉心。
半晌,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来。
罢了,往事不可追,最要紧的是,陈蕴因又在他眼前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逃跑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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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磨硬泡成了事后,蕴因的职责便从专司图籍收纳之事,变成了每日御前伺候笔墨并整理图籍。
赏赐后来又降下来几回,蕴因心心念念的银锞子却迟迟没有现身——只因天子恩赏,不是文房四宝,便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她特意拿了个百宝如意匣来装,十日不到的功夫竟都快装满了。
甚么象牙扇子、琉璃香露瓶子、巴掌大的小灯笼、鎏金镶玉的香球、五彩手链、贝壳状的粉盒……林林总总,看得同屋舍的燕敏眼睛都花了。
她还悄声对蕴因讲:“若不是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