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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完全变了意味。
旁人没听出来，她却听出来陈蕴因在刻意强调御花园、假山。
莫非，她当时并非从远处过来，而是在假山后边听了壁角？徐若廷是喜欢她不假，可若是她与他私会的事被捅出来，再加上这劳什子换裙子的事情，那她可真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而此时的陆氏看见侄女这反应，心中对于她并未推人的侥幸想法也被浇灭了。
她的目光不由投向落汤鸡一般瑟缩着的燕敏，心心中又羞又愧，对方似乎也有所察觉，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过来，懵懵懂懂之间，竞让她觉得仿若极为面善，愈发对她不起。沈静姝自认太过了解陈皇后的脾性，只是没想到，她此时不过一介小小宫女，就敢当着满园子的达官贵人的面，撕破脸皮地要拉她下马……若是一味激怒她，照她那护短到离谱的性子，说不定真敢咬死她和太后的侄子私通！到那时候，别说是什么侯夫人，只怕是做妾，徐家都未必愿意。
咬了咬牙，沈静姝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忽地走出来跪在太后面前请罪：……都是臣女的不是。是臣女一时不小心在御湖边赏玩湿了裙子，走时瞧见这位燕敏姑娘似乎在嘲笑臣女失仪，臣女又羞又恼，才会趁其不备推了她一把，谁知竞真让她掉进了湖里……臣女一时吓坏了…还望太后娘娘饶命！”她不过推了个宫女，那宫女又没有死。且当时并无人证，她就是咬死了是自个儿无心之失，顶多会怪她娇纵些，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也就罢了。
沈静姝的算盘打得极好，却没留意不远处一人去而复返，闻言，唇边现出一抹低低的冷笑。
他欲大步走进众人视线，却被闻讯赶来的天子拦住了。“陛下……那女人在信口开河。"他看得分明，当时那女人是一脸狠厉地狠狠将人推下去的，那小宫女落水后，对方甚至还站在岸边笑着看了一会儿……若非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恐怕要亲眼目睹对方溺亡才肯离开。
哪里是一时怒火？分明是早有预谋，狠了心肠要置人于死地！
周瀛的目光落在神情冷肃地扫视着沈家姑娘的蕴因身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上提了些，才开口道：“照你所说，此事恐怕别有内情。你悄悄去查一查这沈姑娘的怪异之处，再来回话。”
那个叫燕敏的，她似乎颇为在意，那么此事，自该有个水落石出才好。此时重罚了沈静姝，只怕她也不会道出实情。郭允想了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拱手俯首道：“臣遵旨。"余光里那个瑟缩得如同鹌鹑的小宫女拉紧了他的披风，一脸茫然不解，似全然想不起自己何尝有过鄙夷嘲笑旁人的时刻…他的心莫名被一捶，抓心挠髓似的。
面上的神情却更加漠然，下颌线紧紧绷起，右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玉佩的丝绦。
“什么事这样热闹？”
却见天子移步而出，面上神情淡淡的，似有不悦。其实内情周瀛早一清二楚，此时却故作不知，目光落在立得如同松柏一般的美人儿身上。
蕴因抿抿唇，有些恼他来得晚，却还得装出一副恭敬柔顺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向他道出来龙去脉。末了，到底表明心迹：“…奴婢知晓沈姑娘身份贵重，只是燕敏再怎么年幼不当事，到底也是陛下身边伺候的宫女，沈姑娘今儿只因她看了一眼就恼怒推人到湖里，实在是……
嗓音轻柔脆弱，仰起脸时，眸瞳中仿佛还含着泪珠，眼尾的一抹红更衬得人可怜娇气。论起演戏，她自认比沈静姝还是高出一筹的。
徐宛秋握紧了手，目光恨不得生吃了陈蕴因。狐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敢这样勾引陛下！年轻的天子眼里不由添了一丝笑意，再看向定国公夫人陆氏时，面容又冰冷起来：“陈氏虽只是朕贴身伺候的宫女，可所言却是在理。今日之事，定国公实在是有失管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