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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笑嘻嘻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明明是在笑着,可脸上的恶意却毫不掩饰:
“最后,我想再次对这名残障同学给予最真切的歉意与问候——”
顿了顿,闻愈的目光再次落在时砚景身上,展笑,一字一顿:
“时砚景同学,请接受我今天的歉意,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会反省自己,并对你进行生活与精神上全方面的精心照顾。”
“检讨人,闻愈。”
尾音似乎在操场上空蔓延。
全场寂静一瞬,旋即爆发出极大的哗然与讨论声,所有同学几乎都被闻愈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点燃,连班主任维持秩序的声音都被掩盖,义愤填膺地:
“你这叫道歉吗?阴阳怪气给谁看?!”
“好嚣张,校长和领导真就不管吗?就有恃无恐呗?”
“……”
这其中,以高一一班的同学们言辞最为激烈,唐褆笙几乎被惹怒到极点,要不是文岁拦着她,她早就冲上去给闻愈一巴掌了,此刻正在用最豪迈的嗓音说着最难听的脏话。
阮唐则是脸色涨红,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愤怒到极点。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么恶劣、不加掩饰、明晃晃的恶意,在方才那极度漫长的道歉演讲中,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这么恶毒。
全篇每一个字都在扎时砚景的心窝子,几乎将残障这两个字刻进了肺里,满满的恶意毫不遮掩,甚至最后的最后,还阴阳怪气地说出了那句明显是威胁的话语。
阮唐气极反笑。
她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在一片混乱的环境中走到时砚景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表情。
可意料之外,时砚景却面无表情,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波动,唯有在看见身旁的阮唐之后,才偏头、就这么看着她。
这一刻,周围所有喧嚣和愤怒的声音都似乎被隔绝。
偌大的操场上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阮唐微微仰起头,四目相对时,她清晰地看见了时砚景眼底的笑意——牵强的、习以为常的、无奈的笑。
他动了动嘴,无声地说:
“看,我早就跟你说了吧。”
没用的,什么方法都没用的。
他恨我入骨,这辈子,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之前,闻愈都会和我,不死不休。
当然,也有另一个方法,即便这个方法永远不会实现:我向他认错、对他低头。
许久许久以前,在初中那个极度黑暗的下午、在晦暗的厕所水池前,闻愈一遍又一遍地踹着时砚景的膝盖,恶狠狠地重复着一句话:
“跪下来,向我磕头求饶。”
可时砚景咬紧牙关,扛过了每一分、每一秒,屈辱从未被后来安稳的生活啃噬殆尽。
他也从未将那天忘记。
因为遗忘是一种抹除,一种屈辱,一种谋杀。
而他从不会选择谋杀自己。
阮唐在时砚景这样的眼神中悄悄红了眼睛,她的手抚上时砚景的手背处轻轻摩挲了两下,似乎这样就能安慰到又被当众羞辱的人一样,可时砚景却只对她笑,低声:
“没事的,我没事。”
起码现在,有许多人站在我这一边。
所有同学都被激怒、在为他愤愤不平,操场上这场闹剧持续了许久,直到后来校长劝了又劝、最后开始言语施压,才散场。
显然,从今天早上这场闹剧过后,所有人再看见时砚景,心里都会再真真切切地怜悯上几分,这个年纪的绝大多数高中生都热血,他们的善意,毫不遮掩。
至于闻愈,他在早上公开道歉闹得鸡飞狗跳之后,倒是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