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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婆子,她想不出比这更霉的事了。
房门敲响。
屋内段从南骤然紧张起来,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悄悄抓紧了膝上的布料。
“段姑娘?”
门外陆嫂的声音响起,段从南猛地松口气,抬头,透过眼前鲜红的布料看向门口:“陆嫂啊……请进。”
陆嫂将门推开,转过头,入目便是在榻边坐得笔直的段从南。
她心下又是一叹:这丫头也忒不懂变通了点。
陆嫂将食盒放在一旁桌上,看向段从南,笑道:“饿坏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段从南低下头,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肚子:“多谢陆嫂了,只是今日婚宴,新娘子不能进食的。”
不止是因为规矩,段从南心想:今日是她和柏哥哥大婚的日子,她想给他留下最美的印象,她希望自己的腰是细的,脸是白的,她希望自己娇软柔弱、惹人怜惜。
想起林柏,段从南幸福地笑了笑:“柏哥哥呢?”
陆嫂盯着段从南脸上的红盖头,不用掀开看,她也知道底下是一副温柔似水的笑容。
她又是一叹,端起一盘肉,走到段从南身边,试图勾起她的馋虫。
“他还在前院喝酒,只怕还有些个时候才能来看你,多少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可段从南仍旧摇头,跟着了魔似的,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与林柏的往事来:“您知道我初见他时,是何模样吗?”
陆嫂默了又默,心道:我不想知道。
左不过是些才子佳人、为情自苦的故事,若放在前几年,她定会为这些故事哭的稀里哗啦。
可现在不是了。
两年前一场海啸,带走了她的两个孩子。
灾害毁了一切,偏偏连年税收上涨。交不起税,她和丈夫就只能将自己连人带地卖给段家。
几年奴隶一样的生活,再到丈夫与人冲突、夫妻二人走投无路,上山为匪。
这样朝不保夕、惴惴难安的日子,已经让陆嫂变成了一潭死水。
她理解不了段从南的幸福。
可段从南并不知道陆嫂的想法,她仍旧自顾自地说着:“那个夏天,日头可大了……我差点掉进池塘里,但是被他抓住了。”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手。白玉作骨,鲛绡为肤……”说到这里,段从南微微仰起头,怔怔望着眼前一片鲜红,那日的情景依旧是历历在目,“他就那样抓着我,急坏了……”
“我从未见过那么耀眼的人……正午高阳都盖不住他身上的光……”
“其实我水性很好。”段从南勾勾唇,“可看着他为我着急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变得弱小,想让他爱我、呵护我。”
陆嫂浑身起了阵鸡皮疙瘩,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边喝边摇头,忍了又忍,这才没打断段从南的话。
“我要不是段家的女儿就好了……”段从南轻轻呢喃,“这样哥哥就不会为了拆散我们,而去伤害他。”
“若没有我,他也许就能考上秀才,而不是被逼到这里当山匪了……”
“是我对不住他。可他竟半分不计前嫌,仍愿娶我为妻。”说到这里,段从南变得坚定起来,“为着他的这份情谊,我定会死生相随。”
誓言来得突如其来,陆嫂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外边一阵“噼啪”炸响。
段从南被吓得一颤,陆嫂连忙扶住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东边锣鼓声如惊雷震响,陆嫂推开门,见外头诸人形色匆忙,面色焦急。
“这是怎的了?”陆嫂有些慌张,抓住一人,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山下打上来了?”
那山匪蓦然被陆嫂抓住,嗓音不自觉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