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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连绵不绝。
午后闲暇,谢沉书靠着玄青如常坐在廊前,一言不发。他昨夜搂着史云腴睡得很好,今日到了这儿会竟是半分困意也无。彼时,史云腴从厨屋走来,将一套古朴的茶具搁在地上,引得谢沉书循声回眸。
他不在乎她想作甚,便也没多问。可史云腴却冲他开口道是:“会泡茶吗?这样好的光景,最适宜观雨煮茶。”
会泡茶……吗?
谢沉书冷哼不屑。他孩提时便泡得一手好茶,曾几何时近侍天子,他还为此讨了老皇帝不少欢心。怎能只是会而已,且瞧谢沉书傲然应声说:“清风使,今日我就叫你尝尝,什么是齿颊留香。”
“好,那我去烧茶炉。”史云腴低眉一笑,转头带走了廊下的清风。
不多时,史云腴捧着茶炉归来,谢沉书见状离开久坐的台阶,盘腿歇在了一堆看起来极其寒酸的茶具前,他心叹一声,既是种茶人,怎么连买套品茗的好茶具也舍不得。
随之眼瞧着史云腴将茶炉小心搁下后,再次转身离开,谢沉书不由得发问:“不是喝茶?你还要去哪?”
史云腴明朗回眸,“啊?我再去拿个东西。”
谢沉书点点头,没再作答,任由着眼前人踏进厨屋。
檐外的雨依旧无休无止地落,谢沉书倾耳听风里的淅沥,总是那样让人舒心。他打眼望向高过院门的劲竹,却恍惚眺望见,寝殿门廊外那曾孤身束发的自己。
洛阳的记忆,在山中的寂静里,逐渐割裂。
山林好静,静到荒无人烟,静到一切都好似恍若隔世,静到谢沉书竟在这一瞬忘了自己……
是谁。
“无名某。”史云腴的声音比细雨还柔。
可谢沉书却愣得出神,史云腴便端着陶盆跪坐在他的面前,提高了唤他的声调,“无名某。”
这声呼唤,再次落下。
谢沉书惑然抬头,他感受着史云腴的声音,仿若来自深邃的水塘。而他就像是沉底的人,他此刻哪怕是坐在她的面前,亦是能够望见她依旧明艳的脸,却听不清她张口说出的话。
彼之,跪坐对面的史云腴,同他一般惑然,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追问:“无名某,水沸了。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谢沉书终于自深邃的水塘上岸,周遭的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他觉得自己适才好似被此间的寂静吞噬了。
定睛望向史云腴身旁的陶盆,谢沉书装作无事拿起煮沸的茶炉,沉声转移了话题:“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说这个?”史云腴闻言挪开陶盆上的竹牌,从中取出一小撮发好的面团,伸手向谢沉书展示,“这不寒食节将至,我打算蒸些寒燕儿吃。”
谢沉书垂下眼眸,没有做声。
他只自顾自用滚烫的开水浇过茶壶,在心下兀自思量。
原寒食节都快到了,
他竟已离家这么久了……
阴雨左右着人的心绪,山野困顿着人的怅惘。
史云腴大抵是待的太久,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才会如此淡然。然谢沉书应是和她来时一样,因为猛然自繁华喧嚣堕进鸡犬不闻而彷徨。
不过这样的愁绪,很快便被茶韵的悠长所抵消。
彼时,谢沉书于东边提壶冲开茶叶的干燥,史云腴则垂眸在西边持剪,一点点修剪出寒燕儿的形状。
两个人虽对坐无言,却半分也不显得尴尬无趣。
后来,当谢沉书伸手将头杯泡好的清茶推向对面,史云腴便搁下手中方才做好的白团子,颔首道了声谢。
掌心的寒意,被温热的茶盏驱散。史云腴回身放松地依靠在了宋伯新换的门板前,抿茶叹道:“无名某,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