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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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
梁若彤拍摄的《雪山盟》时,她终于有机会饰演女四。因为这部剧,梁若彤与温曼青结下一生的姐妹情谊。
衣服脱下容易,穿上难。在梁若彤的力挺下,接连两部与她搭档饰演女二,艺人道路终有起色。在这之后,温曼青凭借现实剧《深水埗的水》,一举夺得紫金奖“最佳女主角”,名动港城,被载入史册,名声一度超过梁若彤。
世人不再议论她曾是个脱星,只记得戏中她在深水埗的一头,望穿整条街的那种落寞中抱有希冀,隐忍中暗藏迷惘,凄苦中饱含不甘,无助中显露绝望的眼神,泪水在眼角将落不落的感人形象。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需要整部电影,仅那一瞬的眼神,足以封后。获奖是她演艺生涯的巅峰,也是她人生的巅峰。
上面这些事许暮芸从母亲的只言片语和新闻报道里拼凑,下面这些则是她从温泽口中听说。因为她怕温泽的父亲,从未去过他家,温曼青也从未提及。
温泽恨他的父亲,恨得连名字年龄长相都不愿提起。
有一天夜晚,下着大雨,温泽蹲在武馆门口的台阶上,被出门倒垃圾年仅7岁的许暮芸撞见。男孩浑身湿透,蜷曲发抖,牙齿打寒颤,问他话一个字都不肯说,眼中似有怒火,对谁都恶狠狠,包括对许暮芸。
好心在拳馆收留他一晚,许暮芸母女及养父都睡在二楼,楼下“砰砰砰”响个不停,小男孩徒手打木桩,手背上满是鲜血。郑宏坤为他包扎,被他一脚踢开,年幼的许暮芸慢慢靠近,仍用恶狠的眼中怒视她,伫立在原地。小手轻轻搭上胖乎乎的手腕,温泽没有伤害她,垂下臂膀,像个活死人般,任她包扎摆弄,也不开口说话。
此后温泽经常晚上跑来或在木桩、或在拳袋上胡乱捶打,把自己的手弄得满是伤。或许是母亲告诉养父,他是温曼青的儿子,养父便教他打拳。每次他来,母亲都心神不宁,黯然伤神。
母亲曾告诉过她,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糖水会变得开心。许暮芸放学经常请他在对面的翠喜糖水铺喝糖水,只点姜汁蕃薯糖水,这糖水不是最甜的,胜在便宜,小孩子的零花钱本就不多。
两人渐渐熟络,有一天夜晚,大人已然入眠。两个孩童坐在拳馆门口,温泽向她倾诉心中的秘密。
曾经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住豪宅坐豪车。这个男人——这是温泽对他父亲的称呼,带着他们四处躲债,最后在深水埗安家。这个男人经常赌钱喝酒,家里实在没钱,就让她母亲出卖身体。母亲在屋里接待客户,这个男人坐在门口把风收钱。母亲若不随他的意,就拳脚相向,专打背脊不打脸。
每当父亲坐在门口,便不让温泽进门,叫他下楼自己玩。屋内不时传出奇怪的喘息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好奇。
正是下大雨那天,这个男人收了嫖资,也不放风,就跑去赌钱。温泽打开门,在门缝里窥见一个背部和手臂有纹身的粗壮男子,压在母亲身上,飞快地抖动身子。在庞大身躯的遮挡下,只窥视到母亲的一张侧脸,和男子一样身无片缕,紧唇阖眼,时而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嗯声。
温泽被眼前的景象吓坏,跑到阒静无人的街道怒吼,吼声被雨水冲刷,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蹲在武馆门前台阶上时,遇到许暮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儿时的许暮芸不懂,现在的她也不懂。这件事给温泽带来巨大的心灵伤痛。但凡晚上温泽来到拳馆,许暮芸猜测,他母亲十有八九是在牺牲自己,为这个男人筹募赌资。
她没有问温泽,为什么不和他母亲离开这个男人。因为她亲身经历过,在那样的世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无处可去。许暮芸是幸运的,遇到养父,能有个安身之所,日子不富裕,至少能吃饱,还有学上。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