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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
“传朕旨意,赐——”
“陛下。”
不等李彻说出赏赐那些金银珠宝,清凌凌一道声,已截去了他的话。
惊魂未定的卫嫱看见兄长双膝点地,宫灯映照着,将他的身影拖长。
兄长跪拜在李彻座前。
“陛下,臣无心于身外之物,更不敢受陛下赏赐。微臣唯有一事相求。”
正说着,他抬起头,字字落地有声。
“唯求——吾家小妹归家。”
求陛下恩赦,送吾之珍宝,小妹阿嫱平安归家。
卫颂清楚地看见,座上男人的目光沉下来。
那原是一双精明凌厉的凤眸,此刻眸间更添了几分冷意。虽如此,卫颂却仍未退缩,夜风微拂着,吹起他细碎的鬓发。
亦将座上之人眸色吹得愈发深浓。
李彻就这样审视他少时。
须臾,皇帝隐去眼底不虞,淡笑着看着跪于自己身前的男子。
“卫卿。”
他轻声笑。
“你这是在同朕谈条件么?”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忙不迭起身,慌张跪拜。
卫嫱也跟着跪拜下来。
陛下这是恼了。
适才那长剑直抵向他命门而来,陛下不曾恼怒,而今芙蓉公子仅是一句话,竟叫他怫然生了愠意。
兄长沉声道:“臣不敢。”
“不敢?”
李彻垂眸,冷冷笑了声。
“你最好是不敢。”
卫嫱离龙椅太远,她听不见李彻在兄长耳旁说了什么,她只看见兄长愣了一瞬,继而俯身朝李彻跪拜。
“臣叩谢圣恩。”
夜色渺渺,冷风拂入除岁宴,她觉得周身冷了许多。
双手双脚不知在何时,竟也变得冰凉如斯。
金妃守在李彻身侧,笑意盈盈地打着圆场,好一番温声细语的轻哄,李彻终于抬手,为芙蓉公子赐了座。
却是整个宴席最尾端的位置。
她与兄长之间隔着重重人影,抬首低眸间,能察觉始终有一道满带着心疼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李彻在殿上,卫嫱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与兄长对视。
三年之前,她喂李彻一杯毒酒,乃是为了于李煊手中救下父亲和阿兄。她还记得对方闭眼的前一瞬,曾苍白着脸在她怀里问道:
“所以阿嫱是为了他,是么……”
她异父异母的兄长。
如今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卫嫱忘却自己究竟是几岁时被爹爹带入卫府的,只知从自己记事开始,兄长便一直陪着她。
他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弹琴作诗。于那时的卫嫱而言,兄长是除了爹爹之外,陪伴她最久、最久的人。
亦是除了阿爹之外,待她最好、最好的人。
不知不觉,又有舞乐声于耳畔奏响,她低头发着愣,忽然有宫人走至她身侧,几乎是命令她道:
“卫姑娘,陛下唤你上殿。”
卫嫱抬起头,才发觉——李彻的眼神已在她身上落了许久。
他的目光冰冷,似是殿外刺骨的寒风,令人生畏。
而他身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金妃,正以一种极为怨毒的眼神瞪向她。
少女抿了抿唇,终是不敢违抗君命,硬着头皮上前。
她走得很慢。
每一步似乎都满带着不情不愿。
她不敢再望向宴席中的兄长。
李彻看她走来,勾唇笑了笑。他笑起来极好看,凤眸微勾着,眼底写满了玩味之意。
男人唇角笑意冷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