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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乡野出身,自幼便活得极其艰难,尝尽人间疾苦、世态炎凉。
直到有一次,裴淩遭到了围堵。
为首者当面嘲笑贬低他,说他出身低贱,连同他刚过世的母亲一起辱骂,裴淩隐忍地攥拳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少年一半的侧脸浸在阳光下,眼睫微微低垂,眼神却森冷如冰。
他深知,要忍常人之不能忍,才可走这条路青云路。
谁知就在那时,一块小石头擦着少年的面颊飞过去。
极精准的、“砰”的一声,砸在为首之人的脑袋上。
对方捂着额头恼怒道:“是谁?谁砸的?!给我滚出来!”
“是本宫砸的,又怎样?”小公主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叉着腰大声道:“你说谁是没娘的孩子?”
一干人面面相觑,见是这位小麻烦精,都开始心生犹豫,为首那人却冷哼道:“我说的是裴淩,萧令璋,你可别对号入座。”
萧令璋瞧他一眼,便对身后的侍女道:“明仪!帮本宫狠狠地揍他!”
小公主身后,名唤谢明仪的少女利落地撸起袖子。
谢明仪打小便个子高挑,能文善武,四处帮着华阳公主打了不少架,若说宗室子弟们有八分怕萧令璋,那便会有五分怕谢明仪,私底下还骂谢明仪是萧令璋的走狗。
可他们都打不过谢明仪。
最终,两个小娘子硬是把那伙人揍得鼻青脸肿,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她像个得胜归来的小将军,蹦蹦跳跳地朝裴淩走过来。
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日头阳光刺眼,树影投落的阴翳覆在他深黑的眼瞳上,教人看不清少年眼底的冰冷戾气。
她罕见地没有纠缠他,而是把随身的手帕递给他。
“给。”
少年没有接,别过脸,“多谢殿下,臣不需要。”
她笑着,一点也不恼,用手揉揉眼睛,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他说:“不要难过。”
“我和你一样,也没有阿母了。”
阖宫上下皆知,皇后是五日前薨逝的。
就连一贯花枝招展的小公主,那日也穿着身素色白裙。
少年不禁回头。
目光下移,看向她的指尖。
寒冬腊月的,少女养尊处优的手指已经生出了冻疮。
因为她跪在佛堂里,日夜不休地抄写了很多很多的经文,却依然没有救回她的母后。
撇开身份的云泥之别,此时此刻的他们是一样的,即便是公主之尊,面临至亲逝世也无能为力。
她却还是强忍泪水,安慰他“不要难过”。
“母后临终前,嘱咐我不要难过,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得比谁都好,让母后在天上看着我平安长大。”
“裴大人,你的阿母,一定也是这样期望的。”
……
“裴大人?”
南荛在唤他。
更深露重,夜间的北风倏然刮得凛冽起来,卷起满地落英。
裴淩站在湿冷透骨的风中,眼瞳里清晰的倒映出女子温软秀致的眉眼,一缕暖光在她的面庞上跳动,暖得就像冬日里的骄阳。
她生得本就美,此刻愈显明艳动人。
“我没事。”
裴淩从混乱的情绪里抽离,勉强拢拢袖子,垂眼作为掩饰。
无人能看见,他眼底流露出的萧索寂寥。
恰在此时,耳边又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南荛身体弱,仅仅只是多吹了会儿风,又忍不住扶着树干,费力地捂着胸口咳喘起来。
裴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