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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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荛被他盯得有些迷茫不安,不禁偏头低眸,避开他的目光。
她这样的举动落在严詹眼里,便显得极胆怯害怕。
严詹一时静默,许久不言。
这漫长的沉默中,只有王徹瞧出严詹神色异常,唯恐这女子在此误了他的事,按捺不住开口道:“这贱民污蔑本官,此刻还在此妖言惑众,来人,还不快把她——”
“慢着。”
严詹倏然出声,打断王徹。
王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严詹攥了攥袖中手,稍稍定神,转身对王徹笑道:“王廷尉何必如此着急,圣上命你我杂治诏狱,方才听这女子所言提到段家,此事恐涉及段氏案,在下一来有权过问,二来,身为丞相属丽,我所行之事自有丞相许可。”
“若当真如你所言,此女不过无端闹事,便是留她多问两句,于王大人而言又有何妨?”
王徹听他搬出丞相来,暗暗恼恨,面上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严长史这么想问,那就问罢。”
严詹又看向南荛。
南荛听这位大人言语之间的态度,应是要过问她的事了,不禁欣喜非常,愈发恳切地望着他。
对方却久久地盯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后,缓缓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你……不认得我?”
她惊异而困惑地望着他,微微摇头。
她……该认得他吗?
严詹混迹官场多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见她清亮的眼瞳里满是惶惑,知道她未曾撒谎。
事情有些棘手了。
要么不是他要找的人,只是长相巧合;要么就是……
严詹有些懊恼烦闷,又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名唤南荛。”
“何方人士?”
“青州人氏。”
“……状告何事?”
她轻声道:“民女夫君,乃是段家三子段浔,民女此番诉冤,是想证实段家绝无谋逆之举,乃是遭人污蔑,求大人明察。”
严詹听她这么说,才终于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素白麻衣,竟是一副寡妇的装扮。
她嫁人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腾地站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去捡地上散落的竹简,袁敬见状,忙不迭过去帮忙。
严詹粗略扫了一眼上头的字,对王徹道:“此女之事还有待调查,廷尉卿不如先将她收押,待我禀明丞相,容后再行论处。”
王徹看他言行举止反常,还口口声声说要把这事告诉丞相,心道今日真是活见鬼了。
仅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严詹便仗着丞相威势处处对他不客气,王徹心中不快,也不好发作,便挥手使唤衙役,“来人,把她押下去。”
衙役架起地上的南荛,这次动作不再那般粗蛮。
严詹看着这一幕,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晌,又似不放心般叮嘱道:“此女瞧着甚是虚弱,还请廷尉莫要为难她。”
王徹干笑,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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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荛被带去了诏狱。
若论洛阳人人最恐惧的去处,当属这廷尉诏狱。自开国以来,上至王侯权臣,下至士族子弟,或因朝廷党争,或因触犯法令,凡入此地皆九死一生,殒命者更是不计其数。
若是平民入诏狱,更是要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甫一踏入此地,南荛便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潮湿与窒闷,四面阴暗,不流通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隐约夹杂着腐臭之气,令人闻起来有些作呕。
她强忍不适,跟随着狱卒往里走,强迫自己不去看左右两侧关押的那些模样凄惨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