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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微变,连忙脱下身上的鹤氅,披在她身上。
她却不料他突然这样靠近,惊吓地抬头,挣扎着想脱下他的衣物。
却被他紧紧按住肩头。
“别动。”
耳边的声音压抑。
南荛失声道:“大人,这样不妥……”
她已嫁人,就算夫君已逝,但怎么可以和他这样肢体接触……
裴淩眼底暗沉,克制地绷紧下颌。
他此刻也不想贸然碰她,可她咳成这样,比他想的还要虚弱,不过是披一件衣物罢了,她就这么害怕他的靠近吗?
他按着她没有松手,强行把鹤氅往她身上裹紧了,才缓缓松手。
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勉强朝她故作冷漠地强调了一句:
“本官只是,怕你着凉。”
男人冷凝淡漠的眉眼不携带半分旖旎的心思,好像只是她自己反应过度。
南荛心头产生一丝疑虑,又很快打消,手指死死攥着鹤氅,“……多谢大人。”
“嗯。”
裴淩发出一声鼻音,不便再多吐露一个字。
听严詹说,她已经变得不怕苦,喝药时不再需要饴糖。
但裴淩却开始惧怕苦涩。
他何其渴望那颗可治愈他的“饴糖”,明明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该怎么触碰,才不会惊扰到她。
裴淩眼底情绪无声暗涌,一种奇怪的冲动沿着四肢百骸,逐渐流窜到跳动的心脏。
想不顾一切地告诉她真相。
就算她不信、抗拒、想逃离,心里只想着别人,觉得他疯了,那都没关系。
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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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寒凉。
梅林外,严詹拢着袖子来回走着,时不时搓搓手掌心取暖。
此刻公主正和丞相在里头叙旧,丞相好不容易把人哄到家里来,又等到个千载难逢的独处时机,自然不能打扰。
严詹便特地在这里守着,顺便支开那些巡逻的侍卫。
就在此时,他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惊转身,发现是羽林郎中狄钺。
狄钺疑惑地看着他,“我说严伯玉,你大半夜的一个人杵在这儿干什么?”
严詹:“我、我,那个……”
严詹记得丞相叮嘱过,公主的事还不能告诉他,此刻被当面问及,哪怕能言善辩如严詹,都禁不住有些结巴了。
严詹把心一横,撇开这个话题,反过来问他,“我说你大晚上的怎么还在相府?天天赖在丞相这儿不走,今晚又打算留宿?”
狄钺和裴丞相,虽像上下级,却又比之多一层特殊关系。
据说八九年前,裴淩少年微贱之时,曾重伤昏迷在郊外,被狄钺父亲狄昆救了性命,后来他身居高位,便数次向狄昆提及报恩之事。
狄昆那时断了腿,仕途之路被生生扼杀,只叹息道:“爬到上头也未必是好事,若君侯[2]有心,不妨日后对我这莽撞幼子多帮衬教导着些,省得他将来一个不慎,在朝中捅出大篓子,丢了性命。”
裴淩便把狄钺带在身边,时常关照他。
这五年来,狄钺便如弟弟一般,跟在裴淩左右,他没什么宏图大志,也不善于勾心斗角,整日做个清闲的羽林郎,混混日子。
狄钺狐疑地看着严詹,全然不吃这一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白天他就觉得奇怪,觉得严詹和丞相说话时,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不对,准确来说,是这几日来他们都怪怪的,先是严詹熬药买饴糖,又是丞相老往廷尉衙署跑,白日狄钺无聊想来相府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