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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从其口中探问此事,却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内情。
许夫人只摇了摇头,眸底沉着哀
伤:
“不算什么,就当是报方才你为我说话之恩吧。我只是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父亲愿意为女儿而舍命。”
徐韶华闻言,一时无言。
而等整座府邸彻底恢复安静后,马清也终于脱身出来,他见到徐韶华,不由嘟囔道:
“小郎君啊小郎君,这一路而来,你都陪在我身旁,怎么到了这最后便自个丢下我跑了?”
徐韶华微微一笑:
“马大人此言差矣,方才您正忙碌,却不知后衙早已乱作一团,许青云官至知府,可连下人的衣衫都价值不菲,这里面又当有多少民脂民膏?
若是学生不安顿人去守着门户,他日圣上降旨抄家,马大人如何交差?”
马清闻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道:
“嘶,我怎么忘了还有抄家这回事儿?”
只怪他如今只做到了吏部给事中,这等抄家之事可从来轮不到他。
“总觉得小郎君做事儿,比我这个当了多年的官儿都妥帖。”
马清嘀咕着,看着徐韶华但笑不语的模样,摸了摸下巴。
这算什么?
天生当官的命?
至于马清为何这么说,只凭小郎君此番起到的种种关键作用,他日圣上能不记在心头?
别说科举了,若是小郎君不考,指不定圣上都要把人薅到朝上了!
“这次的事儿多谢小郎君周全,接下来我等应在此停留些时日,此间若有发生之事,小郎君尽可处置,我还要重新给圣上写奏报,小郎君留步。”
马清这话,便是放权了,不过他这权放的心安,小郎君今日连陈舍礼的人都能调动,让他做事那是极为妥帖的。
“是,大人慢走。”
徐韶华没有被抓壮丁的郁闷,反而直接应下,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经验。
而徐韶华这一安顿下来,倒是难得的如鱼得水,偌大的知府府衙,被他用那为数不多的护卫侍卫掌管的井井有条。
可另一边儿的景帝便有些不好受了,无他,他收到了马清五日前送来的急报。
这会儿,左相袁任行正坐在御书房内,花白的头发被午后的阳光笼上了一层光晕,看上去仿佛一个寻常老者,这会儿他亦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景帝:
“圣上莫急,此事既已发生,我等应想的是破局之法。”
“还能有什么破局之法?那陈舍礼平日里在朝上满嘴仁义礼智信,可私底下竟然不惜动用江湖势力干涉朝堂!
太傅,你说马卿他还能活着回来吗?要是连马卿都无法活着回来,这道急报,不过是一纸空谈!”
少年天子一掌将那急报拍在御案之上,他双目通红,此番好容易抓到了陈舍礼的把柄,可鞭长莫及,鞭长莫及啊!
景帝心中恨极,那上面白纸黑字,桩桩件件皆是这些大周蠹虫对他子民的残害!
而他身为天子,却只能熟视无睹,这让他如何安坐?!
下一刻,景帝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他竟是将自己的颊肉生生咬破了!
袁任行见状吓得一个机灵,他连忙站起身,急急道:
“还请圣上保重龙体,陈舍礼之事既然已有征兆,便还有下次探查之机!”
“下次,连太傅也觉得马卿他回不来了,是吗?”
景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抿紧唇,怔怔的看着虚空。
他想父皇了。
如若父皇在世,何人胆敢冒犯天子威严?!
可笑的是,如今他堂堂帝王,竟护不住自己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