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双章】 (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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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气温陡然降低。薛满打了个寒战,手指僵冷地收不拢。枯叶从指间摇摇飘落,她正想揉搓发红的指尖,有人已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输送源源不断的温热。
“找了你许久。”那人道:“原来你在这里。”薛满脑中一片空白,愣愣看着青年,他穿着绯红色官袍,长眸风流,面如冠玉,气度卓绝。
仔细瞧,他眼下浮着两抹淡青色,神态稍显疲惫。这时候,薛满该愤愤质问:你去哪里鬼混了,搞成这副委顿模样?又或者该幸灾乐祸:看吧,没我在你便萎靡不振。再不济也该扭过脸:她才不屑跟言而无信的家伙说话!
但她仰起脸,仅存的天光聚集到眼底,汇成眼角滑落的清溪。许清桉用指腹抹去她无声的眼泪,“今日被吓到了?”薛满摇摇头,不是。
他又问:“那是生我气了?”
薛满再摇摇头,也不是。
他继续问:“有谁欺负你了?七公主?皇后娘娘?端王殿下?还是宫里的其他人?”
薛满问:“非要有理由才能哭吗?不能想哭便哭?”“能,你想哭便哭,哭多久都可以。"许清桉道:“但你得知道,哭久了会肿眼睛。”
“肿眼睛会很醒目。”
“人人都会关注你醒目的眼睛。”
“背后会窃窃私语……”
薛满掏出帕子,背身擦干净眼泪,哑声道:“是薛小姐的事情。”许清桉挑眉,“哦?她怎么?”
“我知晓她逃婚离家的原因了。”
薛满将听到的故事转述给许清桉,末了问道:“你觉得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桉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很识相。”
“除去识相?”
“除去识相还是识相。"薛满催促他,“轮到你了,你快说。”许清桉道:“我认为她勇敢通透,临难不惧。”“你说得太好听了,那明明是她咎由自取的苦难。"薛满哼哼唧唧,“但凡她没有在那婢女死后向端王表白,求来这段不该有的婚约,她何至于逃离京城。”
“你当真这么认为?”
“当真,比东海珍珠还真!”
她赌气似的喊完,靠着柱子坐下,背影倔强而寂寥。许清桉不禁想象,当初她决意离开京城时,怀揣着何等心情?他坐到她身旁,“阿满。”
薛满扭头,盯着柱上朱红色的光漆,试想用指甲将它们抠下来,能否露出被掩盖的木头本色?
许清桉问:“我派人去小小打听了下薛小姐,了解到她的一些过往,你想听吗?”
薛满将想法付诸行动,用指尖轻轻刮起红漆。不否认,那便是想听。
许清桉道:“薛小姐是父母的独女,在她两岁时,生母因病去世,在她八岁时,父亲因一场意外身亡,随后她的祖母也跟着病逝。没过多久,薛小姐的祖父辞官离京,将年幼的她托付给姑母薛皇后。薛皇后待她十分亲近,薛皇后的子女们与薛小姐更是手足情深。”薛满抿抿唇,这些事情她早已知晓,一点都不新奇。他又道:“问起薛小姐其人时,大家的回答无一例外是夸赞,称薛小姐乖巧伶俐,乐善好施,从小便通情达理,从没见她跟任何人红过脸。″
薛满腹诽:世上哪有没脾气的人?薛小姐要么伪善至极,要么懦弱至极,假模假样透了。
许清桉道:“我猜,你心底肯定在说她虚伪。”……“你管我心底在说什么,反正我说的是自己,又不是别人。许清桉道:“我认识一人,与薛小姐身世相似,虽家门显赫,但自幼失父,生母远走,姑母们见他孤身可欺,一门心思置他于死地。他吃过有毒的饭菜,睡过湿冷的床铺,掉过寒冬腊月的湖水,甚至被遗忘在野兽环绕的猎场过夜。”
薛满的心随之一颤,少爷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