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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张口禀报,“少尹大人,菩萨庙里尸首的身份已经查明了,是、是……褚四爷!”
宋温陶眼眸一动,猛地回过头去。
菩萨庙里的尸首是褚四爷?
那将沈絮洇带走的人,又是谁?
……
宋温陶熬了半宿,没有等到人回来。
她伏在桌上眯了一会儿,东方渐渐显露出微薄的天光。
“哎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菩萨庙中昨日刚出了命案,竟也敢进去拜。”
“不止她呢,先前还来了个婆婆,跪在那染血的蒲团上叩拜血菩萨呢。”
“这多不吉利?何故如此?”
“听说啊……那婆婆的女儿就死在清溪井中……”
“难不成……?”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菩萨替天行道呢!”
宋温陶迷迷糊糊转醒,瞧见一道往菩萨庙去的身影。
沈絮洇?
她心有所感,起身追出去。
菩萨殿内香烟袅袅,戴着幂篱的女郎跪在蒲团上,将遮面的纱取下,对着垂泪的观音像拜上三拜。
“阿洇。”宋温陶踏入殿内,看到她叩拜的身影。
沈絮洇不语,她垂眸起身,将手中的三支香插在香炉中。
“阿洇?”宋温陶觉得不对劲,她又唤一声。
沈絮洇缓缓转身,露出那张散布着青紫痕迹的柔嫩脸颊,“温陶,你为何如此待我?”
“什……”宋温陶上前两步,抬手虚虚捧住沈絮洇的脸颊,却又不敢碰触,“阿洇,这是怎么回事?”
沈絮洇眸中带泪,眼底含恨,冷笑着看她一眼,“我为何如此,你不是最清楚吗?”
宋温陶按住她的肩膀,眼眸坚定地直视她,“阿洇,你把话说清楚。”
“别碰我!”沈絮洇激动得一把推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纸,劈头盖脸地扔在宋温陶身上,“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还敢说不是你设计害我!?”
红底黑字的婚书悠悠扬扬落下,停在宋温陶裙角足尖。宋温陶俯身,抖着手捡起。
庚帖上百世芝兰的贺词下,是她的生辰和名字。
而另一人,生于二十二年前的冬十一月,名唤谢桢。
那是谢桢私自写给她的。
宋温陶眼前忽然浮起一场悠扬的雪。
五年前她离京那日,十七岁的谢桢白马狐裘,十里相送,那年冬天极冷,汾水千里冰封,白堤上,谢桢解下狐裘,裹在她身上。
他身上的余温将她包裹住,宋温陶仰头看他。
大雪吞声,可宋温陶却仿佛听到,游鱼破冰,飞鸟振翅,和风铃草轻晃的声音。
“陶陶。”少年人克制地望入她眸中,“等我娶你。”
那时她情窦初开,青涩懵懂,还不知情为何物。后来在幽寂地宫中,她迷失在一重又一重的甬道里,困饿疲累,闭眼欲睡的时候,忽然涌出万千遗憾。
遗憾世间还有百味未尝,千种未见,她竟不能……再见他一面。
后来,她侥幸得救,在某日,忽然听到母亲和扶容谈论起,谢桢与裴氏女,纳征请期的消息。
她心口绞痛,伏坐于地,对着敞开的窗户,看了一夜的月亮。
宋温陶与谢桢的婚书早在永明十四年,远赴扶风郡的路上,被土匪劫道,彻底遗失。
那晚,宋温陶守到天明,孤独地站起来,努力劝服自己:她与那人的婚约,自然也随遗落的庚帖灰飞烟灭。
却没想到,在今日,这张薄薄的红纸,竟又轻飘飘地在她眼前,悠扬落下。
宋温陶唇角抽搐,眼角微湿,她压住泪意,抬眸盯住沈絮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