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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的T恤衣领都洗塌了,单手打着方向盘开车上路了。
精致富家小姐摇身一变,像个散漫的街溜子。
最后,两个人进了一栋城郊的老破小,楼道口黑漆漆的,连声控灯都没有,感觉像张了个嘴能把人吞进去。
到了楼顶,楚随又眼见着燕姮收敛了身上的散漫。塌肩驼背,薅了些许碎发在眼前当刘海,脸上带了怯懦的笑,操着一口浓正的方言和想坑她押金的房东虚与委蛇。
这时在她口里,两个人又成了从农村来找工失败的姐弟。
一天之内,换了三个身份。
哪个是真的?
楚随只是安静地看着,跟着燕姮走出精神病院的一整天,他一言不发,也不询问,好像燕姮哪怕把他卖了、噶腰子了,他也无所谓。
对他来说活着不见得多好,但死亡也不见得差。
早上演戏,下午开车,累了一路晚上才进门。燕姮刚转身,一只黑白间色的猫“倏”地一下从卧室里窜出来,跳上椅子一个助力就蹦到了怀里,“喵喵喵”地叫起来。
长毛立耳,银白相间,像北方的狮子猫。
燕姮被它冲地一个踉跄,慌不忙地抱稳它,口里应着:“是是是,我回来晚了,别骂了别骂了。”
“喵!喵喵喵!喵喵!”爪子开始扒燕姮的T恤,本来就塌的领被扯的有几声细微的绷线声。
燕姮开始叫唤起来:“哎哎哎!没受伤!没受伤,别扒了!再扒衣服坏了!”
闹了一会燕姮抱着猫只想躺下,但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两人做了顿饭。
楚随坐下抬起碗时迟疑了一下,没吃两口,就朝卫生间冲过去,剧烈的呕吐声传出来。
燕姮发愁:“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哟。”
她知道像楚随这样“特殊”的孩子最开始都不太好相处。
他们被抛弃、误解、孤立甚至被虐待,这种小孩大多性格敏感,充满防备心。有的表现为过分的懂事,有的表现为充满攻击性。
楚随更复杂一些,他表现为不在乎,对自己的不在乎,对生死的不在。
等待沉没的孤岛不会在意风雨的侵扰。
她坐在餐桌边也停筷子,还是起身去重新淘了米,拿出料理机给楚随打了一份米汤。料理机运转的声音停了,卫生间也没了呕吐的声音,可楚随还没出来。
灯,突然闪了一下。
燕姮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轻声道:
“跟那么死,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