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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感官都已远去,只剩他掌心心温暖的潮湿,还有那层擦过她手背的薄茧,占据她所有的意识。
她静静感受着他,眼眶已微微潮湿。
“哦!哦哦哦!新郎牵新娘子咯!"朱小妞瞧见这一幕,兴奋地在一旁起跳,拍掌欢呼。她算是一路见证过来,真心为范灵乐感到高兴,又是个好凑热闹的性子,遂大庭广众地起哄。
也在一旁瞧喜事的方恺被吸引去了目光,不由皱眉。聒噪。这姑娘,怎的一看就脑子不好使的样子。新郎牵着新娘子,进了佟家的大门。院门没有关,敞开了迎宾,可街坊们也不好意思真跨进大院里。除了那些亲朋们入内观礼,其他人便都扒着院门,伸长脖子,好瞧热闹。
待到二位新人拜过堂,太阳也将西落,鸟儿拍着翅膀归巢,朱小妞又搀着新娘子,去了佟家备下的新房。天边仍有光线挣扎,余晖撒遍大地,借由最后一点天光,范家院内、葫芦巷外,摆开一桌桌酒席。佟家院落太小,装不下这许多亲友,便只能在葫芦巷子里沿街摆开,大家开始围坐,喜气洋洋地吃席。佟家酒席也置得十分客气,八荤八素,山野珍味,这在葫芦巷子也是没有过的规格。
大家吃得高兴,肚子里喂饱了油水,连带着对新人们的祝福也更深厚了。
须臾,新郎携着父母过来敬酒。大家都深谙佟暄的性子,虽则清冷,但平素待人接物都最是温和有礼,今日又是他大喜的日子,知道他心情好,便更放肆地灌起他的酒来。
尤其是有些混不吝的,喝酒喝高兴了,大话是张嘴就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敬我们未来的佟状元郎,金榜题名时。”
佟暄谦虚几句,喝。
“这第二杯酒,敬我们状元郎,洞房花烛夜。”周围有人不坏好意思地笑几声,佟暄心下烦腻,面上却依旧温煦,喝。
“这第三杯酒……"谁知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又往佟喧的杯子里斟满酒。“祝我们状元郎,久旱逢甘霖。”佟暄皱眉,执着酒杯,甚是不解。
那人见这小儿懵懂,拗过背去,大笑几声,重重拍他的肩,“小子,今儿晚上你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久早旱……它逢那′甘霖'呀,哈哈哈!”
旁边的人大多也明白过来,发出冲天大笑。佟暄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这一下被说红了脸,耳朵根都发烫,心里又气又恨,却也只能陪着淡淡一笑。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眸色暗沉。可转念又一想,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不愿见血,且放他日后再说。敬酒轮到书院那一桌,都是平日相熟的同窗,这下更是把他闹得不得了,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方恺看不过,替他推却了不少。
“对了,不知致远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他还要假惺惺问上一句,做足了同窗和睦的功夫。佟暄被抓去牢里后,没几天又被知县无罪释放,人还在里头受了磋磨,大家都认为,这就是贺钟鸣因为嫉妒而蓄意陷害。大家对佟暄平日的人品信得过,没人再把这么荒唐的割舌头行径安在他头上,也都认定了他是冤枉的。这下,他还在婚宴上如此诚恳关心,更觉出他的坦荡来,纷纷安慰他,张致远恢复得挺好。
吴松明窝在人群中,终于端着酒杯,颤颤巍巍起身,“子言…祝你和乐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谢谢。“佟暄笑着与他碰杯,一饮而尽。这一下,算是把前尘往事翻篇了。大家什么都没有说,可都心知肚明。
佟暄神清气爽,吴松明却是如鲠在喉,只觉那酒,涩得辣嗓子。
外头热闹喧阗,高声笑语越过屋脊,隐约传来新房内。大红喜烛火光跳跃,光影明亮,照得屋内的一切清晰可辨。窗框上的双喜字、垂着流苏的红帷帐、床上铺开的鸳鸯被,融合成一派喜气。
朱小妞端来一盘饭食,见范灵乐已揭开了她的盖头,正坐在床沿边,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