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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走到盛夏,在沙漠中不知走了多少天,路过十来个小国,他现在早已记不清回去的路。
眼下商队即将返程,隋文安不知自己的前路和归处,徒留满心的焦灼和迷茫。
休息一夜,使团离去,商队跟着同行,赵西平注意到商队里没有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商人。
“官爷,您认识文安啊?他不是我们商队里的人,只是同行,他留在温宿国了。”
赵西平默念一遍名字,摇头说:“不认识,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之后,他将这件事抛去脑后,护送使团继续东归。
过了温宿国,又行五日路过姑墨王国,商队要进城从当地人手里买皮毛药材,两行人分别,使团短暂地停留一夜继续前行。
秃黄的山体与沙漠搭边,使团沿着山脚走,平缓的山坡上住着山民,河流湍湍的绿洲旁住着畜牧的牧民。当地人面目深邃,偶有与汉民长着相似五官的人,他们是当年攻打匈奴遣散在西北当地的兵卒留下的后代,会几句磕磕绊绊的汉话,对与过路的汉商交谈有很大的热情。
“沙漠尽头的城墙很高?我听一个商人说的。”
赵西平点头,“你的汉话说得很好。”
面色黝黑的男人微微一笑,说:“等我攒够钱了,我要回汉朝生活,我爹说他的老家很好。”
“老家是哪个地方的?”常校尉问。
男人说了个三个字,赵西平没听过,他看向常校尉,常校尉也面露疑惑。
他想大概是某个村,或是某个镇。
骆驼吃饱,使团该走了,赵西平跟男人道别,说:“我们先回了,你再等一两年。”
黝黑的男人高兴地相送,他问赵西平是哪里的。
“敦煌。”
“我知道敦煌。”男人更高兴了。
使团走了,越过最后一抹山峦,使团再次走进无垠的沙漠。
西北的沙漠比敦煌更早迎来秋天,走进沙漠腹地,掩埋在黄沙里的矮树丛草变得枯黄,沙漠里的河流进入枯水季,野骆驼群向东迁徙,狼群追逐黄羊,在河边取水时,经常遇见离群的孤狼,或是失孤的黄羊。
在一个霞光如盖的傍晚,一只黄羊被狼群追赶到
河边,骆驼的驼铃声惊动了狼群,隔着茫茫黄沙,人与狼对望。
头狼嚎叫,狼群在河边捕杀黄羊,独特的血味在苍茫的沙漠上蔓延,血渍染红黄沙,跟天边的红霞相映。
狼群离开,带起一行浓重的黄烟,狼嚎声渐行渐远,地上徒留染血的皮毛。
赵西平多看几眼,如果不是身负任务,他肯定要过去捡走羊皮,缝缝补补,能给家里三个人做三双冬鞋。如果他有孩子了,那就给孩子做个羊皮袄。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笑出声,心里越发蠢蠢欲动。
天黑露宿时,赵西平跟相熟的护卫打个招呼,他独自一人骑着骆驼返回,顶着硕大的圆月,他找到那张被撕咬的残破羊皮。
夜晚降临后,沙蝎、鼠蚁、鸟雀争相找来分食残肉,人来之后,他把这些东西赶走,扭断羊骨,只带走染血的皮毛。
接下来的路途,每逢歇息,赵西平总要拿出羊皮刮去腐肉和筋膜,一心想要带张羊皮回去送给他未出世的孩子。
八月底的一个傍晚,饥饿的狼群包围使团,人和狼激战一夜,到了天明时,狼群离开。
“赵护卫,扒张狼皮带走,那张残破的羊皮不必再留着了。”常校尉开口打趣。
赵西平笑着拒绝了,说:“狼毛不如羊毛柔软,羊皮我还是得带走。再一个,狼群应该还会再来,带走狼皮,它们越发要紧追了。”
一行人原地休息一柱香的功夫再次动身赶路,晌午的时候,赵西平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