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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哼了哼。

“不止是为你!”他强调说,“朕是胸有成竹,并不害怕他谋反。朕心里头是有成算的。”"是,"惜棠哄他,"我信陛下。

小树这次回宫,发觉好多都变得不一样。

比如说,宫人都不唤阿母作夫人,反而唤她皇后,唤她殿下了。再比如说,从前阿母会叮嘱他,不要走出她的寝宫,不要在宫里四处乱逛,但现在,阿母随便他去哪里玩了。对了,阿母不住披香殿,改住椒房殿了。这里更宽敞,更漂亮,小树很喜欢!小树在长安长到了快四岁,如今才知道他与阿母,与陛下住的宫殿叫未央宫,才知道未央宫原来这么大,这么大。

仲夏的夜晚,母亲抱着他,给他温柔地读故事,陛下呢,则在一旁看着奏章,偶尔会和他们说几句话。小树听完了月宫里住着个仙子的传说,忽然问惜棠:“阿母,为什么是未宫?不是别的宫?"

孩子的问题没头没脑的,惜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树是问,为什么是叫未央宫吗?小树神情期盼地点着头。

惜棠面露迟疑之色,谢澄放下奏章,把小树抱了过来,想了一想问:“小树读过《经》吗?

"

小树点了点头。

“我读过!"小树说,“小树在看月亮,阿母给小树念的一一”孩子认真地回想着。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1)

小树卡壳了,想不起来了。他眼巴巴地望着谢澄。七月的月光如霜雪般,自北阙门而起,连绵数里的宫阙皎白一片,如滚珠落玉般倾泄在谢澄的脸庞,他幽静的眼睛如同璀璨的星夜。他望着月下的惜棠,轻声说话了:“--舒夭绍兮,劳心惨兮。”(2)惜棠的脸红了,小树雀跃起来:"陛下说对了!然后呢?"谢澄摸了摸孩子的面颊,微笑开口了:“诗经里有一首叫《庭燎》的,小树还没有学过,里头有一句话是,"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他轻轻地说,"夜色怎么样呢?夜晚还没有尽头,庭中火烛明晃。”(3)

小树一时忘记了未央,问:"这么晚了,为什么庭中有火烛?诗里的人不用休息么?"要点起烛光了。”

谢澄一笑:“这是写夜晚还没有结束,大臣就赶往宫里头上朝了。都上朝了,宫里当然陛下经常要上朝,小树是知道的。他的眼睛睁大了:"这么早上朝么?陛下好辛苦!”谢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不辛苦。"

小树的脸红了。他呆呆了一会说:“所以未央,就是“没有尽头"。陛下是想什么没有尽头呢?

谢澄不禁笑了:“小树去看过太后么?”

太后?好像是陛下的母亲。阿母带他去看过太后的!虽然太后没和他说几句话,但给了小树好多漂亮的玉佩和金银锁。小树认真地点了点头:“小树见过!"那太后住的宫殿叫什么?"

小树努力地回想着:"长乐宫?”

"是,就是长乐宫。"谢澄微笑了,"长乐未央一一长长久久的快乐,永远都没有尽头,永远都不会终止。”

小树怔了。

而陛下望着他,望着母亲,眼睛里有着温柔的笑意。

惜棠问发呆的孩子:“小树明白了么?

"

捏加了一句。

“小树知道了!"孩子大声的说,“那陛下是想和阿母永远快乐么?还有我.....小树扭扭谢澄温柔问:“你说呢?”

小树不说话了。他看看谢澄,又看看惜棠,脸蛋激动的红扑扑的。惜棠不由得笑了,她抱住小树,也随之抱住了谢澄。

谢澄含笑的眼睛凝睇着她,他手里抱着小树,倾身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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