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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今日更是熙来攘往,人头攒动。
无人注意之地,一袭粗布麻服的“云小公子”随人潮挤进大堂,寻了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唤小二上了清茶,不动声色闲听左右。
果真如姚妈妈所言,大街小巷、茶楼里外,不论贩夫走卒,文人骚客,都在议论谢逸暴毙之事,只都你来我往那几句车轱辘话,听来无甚新意。
“什么牡丹花下死,以讹传讹罢了……”
一盏茶过半,宋晞终于在一众或揶揄、或艳羡的众口相传里听出些许不同寻常。
“我二叔家表弟在府衙做事。”
一桌之隔是三名临时凑成桌的男子,正对着宋晞方向,一满脸横肉的男人陡然站起身,一脚踩住长凳一端,前倾身子示意另两人凑上前,待众人屏息以待,他才笑着咧开一口黄牙,故作神秘道:“他与我说,谢逸并非死在如烟姑娘床上,而是吃多了酒,一人溜达到闲梦楼后面的锁春池,一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池里!”
“此话当真?!”横肉男人左首,一长脸男人圆瞪着一双三角眼,满脸不可置信,“竟如此窝囊?”
“骗你作甚?!”横肉男两眼一瞪,粗声粗气道,“若非如此,凭谢家在我南州城的地位,如何会放过如烟姑娘?”
“我南州城遍地高门,他谢家算老几?”
在座的第三人是个长了一对招风耳的庄稼汉,闻言轻啐一口唾沫,搓了搓双手,一脸不屑道:“谢家祖上虽也曾官拜宰相,而今早已不复,现如今的谢府,不过靠着姻亲帮衬,才能维持住几分体面。”
“你是说王家?”长脸男捋了捋颏下那缕稀疏的胡子,三角眼滴溜飞转,“王大人虽官拜尚书,我听闻,咱们城里的王家其实不过旁支而已。”
“再如何旁支,县太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他两家几分面子。”横肉男脸上的横肉陡然一颤,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
“此事蹊跷。”
长脸松开颏下那缕可怜的胡须,倾身向前,捏着嗓子道:“不瞒两位,棺材铺的老李与我相熟。方才来松茗楼的路上路过棺材铺,他与我说,早些时候去谢宅送棺椁,他在府中瞧见几张陌生面孔。谢府这样的人家,有访客自是不奇,奇得是,那些陌生人竟坐在正堂主座,而那素来眼高于顶的谢老爷竟只有在旁侍候的份……”
“当真?!”另两人来了兴致,纷纷凑上前,迫不及待道,“连嫡子之死都顾不上,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必是如此。”长脸眯起双眼,捋起胡须,一脸的深不可测,“若是南州城中人,老李没有不认识的道理,我估摸着,莫不是京里的大人物……”
“京里?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无人注意的角落,旁听许久,一袭鸦色长衫的云小公子搁下几枚铜板,敛了敛长过手指的衣袂,不声不响拂袖而去。
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逃出暗室不多时,禁锢云裳多年的谢家子便出了事。
嫡子出事,府中长辈却不闻不问,若不是她游思妄想,莫非云裳的出逃,比嫡子之死还要紧要?
心上悬着事,宋晞紧拧着眉心,闷头往前走。迈过门槛时,牵牵连连的衣摆被后来者绊住,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绊倒在地。
“小心!”
耳畔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回过神时,人已被稳稳搀住。
宋晞抬眼一看,眼前是名面容清俊的公子哥,手执金缕小钿龙骨扇,身穿银丝织锦云纹袍,乍眼望去很是光鲜。
“多谢公子。”觉察到他的视线,宋晞连忙收回目光,倾身行礼。
来人剑眉微挑,视线走过她周身上下,倏地展开折扇,神情若有所思。
直至过路行人发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