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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药丸的成分大多相似,短时间内不能频繁地吃。待伤药敷上去便会好许多了。
他专注地垂首清洗伤处,混入了一点砂砾,还流了这么多血。即便未曾亲眼见到,也能想象得出她不久前经历了什么样的努力逃亡。
忍到这时才哭,已然很勇敢了。
取出砂砾的摩擦又痛又痒,尹萝条件反射躲了躲,沈归鹤正要取出最后一小块,下意识按住了她的脚踝。
“……”
“……”
水流无可避免地打湿了膝盖以下的布料,隐隐现出小腿的轮廓,纤巧莹白,本是磊落的出手相助,阴差阳错地滋生出几分不同寻常。
沈归鹤即刻放手。
尹萝装作毫无所觉地挑了个话题,避免尴尬:“沈公子是怎么知道我在涉义的?”
“鸟雀。”
沈归鹤不禁想起她的那句喃语,其间蕴藏的情绪令人难以轻易忘怀,“修习咒法者可驱使一二兽类,寻人时,鸟雀最为便捷。”
尹萝不解:“可我的容貌变化,气息也被后来喝的药掩盖了。即便一开始还残留了些,东洲与中洲相距何止千里……鸟雀是怎么辨认出的?”
沈归鹤道:“举止特征。”
那间药庐中,尹萝每日都会去见计如微,有时沈归鹤会看到她在屋外等候,有时则错身而过,有时则在屋内同她照面。
久而久之,便记下来了。
举止特征?
尹萝望着他不说话。
沈归鹤行礼,郑重道歉:
“是沈某冒昧。”
“谢谢。”
尹萝的声音轻而和悦,未见半分不快,徐徐地渐轻,“千里之外,跨越两洲,这等大规模地鸟雀驱使……很累吧。”
这样的口吻,不止是感谢,更有错觉般的温融将他笼罩。像是一位注视着他的故人,满载了说不清的种种,于归途相遇后发出的一声问候。
连同她切切来查看他是否受伤的那一幕,无声地在心底投映涟漪。
沈归鹤并未对上她的双眼,为自己毫无缘由的联想而愧对:“尹二小姐在折返的路上消失,将人寻回本就是我该做的。”
犹记那日尹萝离开后,时近黄昏,谢惊尘忽然前来。
计如微以为谢惊尘是来品茶论道,听见对方询问尹萝下落,才惊觉不对。
他们将药庐里外仔细寻找过,没有尹萝的踪迹。
甚至连疑似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守在外间的谢、尹两家护卫都说不曾见过尹萝。
谢惊尘的焦躁一目了然。
待到真正拔剑相向,沈归鹤竟然都不那么惊讶。
“你要听的细节我们都一一说了。”
计如微同样生了怒意,“说她是走了再消失,她便是完完整整地从我这间院子走出去的。人不见了就去找,在这我这里发什么疯!”
“往日她都是黄昏时分离去,今日早放她走,偏生她就在这段时间内消失。”
谢惊尘一反常态,亦毫不退让,“药庐内外有我设下的阵法,妖邪不侵。何人能轻易突破,而不惊动我与诸位?”
“我好心教她炼器,倒成了你污蔑的理由。”
计如微冷笑着道,手腕翻转已有法器在手。
沈归鹤连忙缓和:“尹二小姐尚未痊愈,又无灵力,找到她的下落才是刻不容缓。”
这话反而彻底点燃了谢惊尘。
在谢惊尘的角度,沈归鹤和计如微都有嫌疑,不断催促他离去更像是要掩盖什么。
闻讯而来的谢家双胞胎所见便是他们交手的一幕。
沈归鹤不欲战,也不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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