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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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嗓音淡静如细雪落下。
“今夜天心月圆,是个吉兆。朝游愿至,容不胜欢喜。”
在踏进王氏府大门之前,慕朝游便寻思过许多任何的可能性与开场白。
没想到甫一见面,王道容竟然温言与她赏月。
慕朝游心里暗讽他偏偏在此时故作矜持,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王道容不由多看她一眼,他也注意到了她古怪的冷静。他原本想问她是否恨自己,但转念一哂,又觉没必要。
既已用尽这些下作手段,难道还指望她对自己仍怀有柔情蜜意吗?
王道容平静地想,他既当了这个婊子,便也不强求这个牌坊了。
他偏要强求,求到手,日后再徐徐图之,动之以情也不迟。
这段时日围追堵截,不过是为达目的。如今目的既成,少年周身的气息便一下子柔和下来,又恢复了素日那冷冷淡淡,不染尘埃的渺远净冷来。
“我在舟上备有美酒。”王道容难得露出几分踌躇青涩之意,嗓音温煦如春日飞花,“你我可放舟赏月。”
慕朝游点点头:“劳你费心。”便不待王道容把臂来搀,自己主动跳入了泊在岸边的那只小舟上。
王道容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瞧了瞧她,兀自走上前登舟解缆。
他并不急色,并未一开门就直入主题。
实际上,若非面对的人是她,他对情-欲一向不算热衷。有情才有欲,若是只追求寻常□□欢愉,王道容反倒反感光裸的肌肤交缠,□□交换。
少年据船尾而坐,垂睫弄水,带她剪下硕大的莲花。
皙白的手指裁一朵荷叶,卷拢如盏,捅破叶心,做一只碧筒饮,注酒递给她。
王道容偏偏不提正事,东拉西扯,一会儿说起幼时跌入荷花池的趣事,一会儿又说起他父亲幼时偶尔会带他来采莲。
“他前些时日去了会稽。”王道容想了想说,“前天来了信,不日就要回了,到时候我领你们见一面。”
慕朝游也听说过他爹王羡公的大名,她诧异的是他这一副带人见家长的态度。
“我出生卑微,你爹不在乎?”
王道容:“你的出身确实是件麻烦事。但他性柔心善,不会因为你的出身看低你半分。”
慕朝游不置可否地拢着荷叶抿了一口,对他出神勾勒的未来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今夜安排,二人分明心知肚明,他却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徘徊不前,始终不进入正题。
王道容侧眸看她一眼,她不感兴趣,他微微一顿,竟也能觍着脸从容换个话题,指着那荷叶杯说:“这酒是西域运来的蒲桃酒,我记得你以前爱喝这个,特地为你备了,味道如何。”
慕朝游不冷不热:“难为你有心。”
王道容摊开手,慕朝游会意将荷叶盏递给他,他神态自若地将她未饮尽的残酒一饮而尽了。
慕朝游正待他下一步的动作,王道容却拢着荷叶盏,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酒气烘得他双颊飞红,少年眸底倒映出波光的滟银色,呈现出月一般的皎皎,孩子一般的纯真。
隔了好一会儿,少年才眼睫微动,扭脸看她,他白玉脸上洇出淡淡的粉,耳尖乃至脖颈都红了个透。
他喉口微动,有几分紧张模样。
慕朝游心里暗嘲他明明使尽了所有下作手段,此时竟表现出少年郎般的纯情来。
王道容喉口动了动,掌心发汗,红莲漫卷如火,他整个人浑如烧起来一般。
他忍不住瞧她,“朝游。”
月色下,她不着粉黛,却奇异素冷清雅。如今的她,较之以往对了几分陌生。
若说从前的她尚有几分青涩木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