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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自诩不是个心肠好的君子,他眶此必报、不择手段。他幼时生过重病,阿母带着他四处求医,直至有位方土路过,看他半晌,只说了一句:“此子性狡诈凉薄,也将毁于凉薄,伤人伤己,不如不
留。”
伤人伤己。
裴凌被人批作性情凉薄,他也的确没有尝试过如何爱人。
裴凌曾经捡到过一只幼年鸟雀,一开始将其关在鸟笼子里,将其慢慢养大,后来他见外头的鸟儿皆在叽叽喳喳自由翱翔,便一时心动,也打开鸟笼,将它放了出来。可不过半日,那只小雀儿便被野猫给活活咬死了。
倘若他当时不放了它,也许它便能活得更为长久。
他失去过小雀儿,也失去过一次她。
既然不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方式保护好她,那便用他最熟悉的方式,至少他每一日睁眼,都不会再像这五年间一样,困在无尽的思念与痛苦里。
公主遇刺的事动静不小,很快就传得满朝皆知。
刺客虽当场身亡,无处可查,丞相却因公主遇刺之事大怒,派兵围了公主府,将里里外外搜查了个底朝天,负责修缮公主府的将作大匠左中候鲁石亦被牵连,被押入诏狱待审。鲁石再怎么说,也是皇帝亲自指派修缮公主府的朝廷官员,若要问责也该由将作大匠逐级调查,但裴凌手握监察之权,想抓便抓。
何止鲁石,便是那些工匠,也悉数皆被牵连。
如此大动干戈,一时之间,又再度人心惶惶。
人人皆知,公主在广成苑骑马受惊,但彼时帝后在场,且对孙昶做出了严惩,朝会之时孙愈又被革去侯爵,此事便该告一段落。但紧接而来的刺客事件,让人不禁产生联想。
与其说裴凌是因公主遇刺而发怒,倒不如说,这是借机在变相威慑所有人。
——纵使华阳长公主单独开府了,也不代表谁都可以打她的主意,更莫说以她去威胁裴凌。谁敢动她,就是逼他大开杀戒。
此举落在众臣眼里,便是震慑警告,落在皇帝眼里,则是裴凌在明晃晃地挑衅。
"裴凌放肆!"
皇帝猛地掷开手中奏章,脸色阴沉,彻底失了冷静,拍案怒道:“他哪是在警告别人,他分明是在警告朕!朕前几日召见将作大匠,催华阳开府,他今日就拿将作大匠开刀,无异于摆明了在告诉朕,别
以为华阳和他分开了,朕就能拿华阳做文章!"
一殿宫人骤见帝王雷霆之怒,吓得纷纷伏跪了一地,抖若筛糠。
侍立在一侧的吕常侍也惶恐到了极点,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
“朕如何能不怒?!”皇帝胸口起伏,怒不可遏,“此人狼子野心,窃国专权,当年还在朕眼前装装样子,如今是连装都不屑于装了了,是不是非要逼着朕把皇位拱手让给他,他才肯罢休?”此话过于大逆不道,这下连吕之贺面露骇然,噗通跪了下来,埋着脑袋不敢作声。皇帝冷冷俯视着这一殿畏缩如乌龟的人,便觉头痛欲裂。
都是一群废物。
没一个中用的!
当年皇帝初登大宝,何其踌躇满志,也立志要做一个明君。但治国何其不易。既有各方豪族需要安抚平衡,朝中官员需要明辨忠奸,贪官污吏需要惩治,为天下民生推行新政更是顾虑良多。
而这一切,裴凌的影响都无处不在。
萧元恢和裴凌少时为至交,裴凌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但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毫无主见的王爷之子。身为一个帝王,谁能容忍处处被臣子指手画脚?
于君而言,绝不容许他人染指皇权;于臣而言,兔死狗烹的例子更数不胜数。
他和裴凌分道扬镳,本是必然。
萧元恢只恨没有在裴凌娶萧令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