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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故意来搅黄我们师徒饭局的!”
“他们用餐全都十分愉快。”
“你、你明知道我的心魔是什么,我最怕提起皇子的事,非要当着我的面,大张旗鼓地说是吧?”
“是你的学生们好奇来问我的。”
“容津岸!”
“我在这儿。”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叶采薇咬牙切齿,“我不该说你已经死了,我也不该背地里编排你,诽谤你‘表里不一’,我向你郑重道歉。”
“终于想起来了?”
叶采薇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他就是在报复她,锱铢必较的小人心性,和当年没什么两样。
可是又怎么能和当年相提并论呢?
当年,他们一同在叶渚亭的私堂读书,外人面前,她对他的批评总是不遗余力,恨不得连那手铁画银钩的书道也一并贬到尘埃里。
可是私底下,她又会加倍夸回来,夸他,什么大小呀形状呀,还有他用不完的力气。
他好得不得了。
容津岸的话总是很少,那些因为她不留情面批评而积累的怨气,也在这一下一下的夸赞、一下一下的狠凿里,一下一下发泄殆尽。
总归是谁也不欠谁一下的吧。
“我酒品不好,喝酒误事,如若不是你容阁老不厌其烦反复提醒,我的确回忆不起来。”叶采薇说。
不知不觉,容津岸又近了一步,她与他尚隔距离。
她庆幸此刻的自己已经从往事的泥淖中脱了出来,理智占据上风。
“这件事是我不对,今天早上,我也不该对你恶语相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你拿三皇子六皇子的事敲打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她不看他,把姿态放低。
有几息的沉默。
“薇薇,你脸上的妆花了。”容津岸却突然这么说。
清晰凌厉的大手,托着一丝不苟的手帕。
外面的暴雨声戛然而止,这场雨来去匆匆,就好像是为了让她在他面前顶一张乱七八糟的花脸,专门降下的。
“它不丑。很好看,我很喜欢。”她坚持为它正名。
明天她还要继续化这个妆,去庆林书院听讲会。
“过来拿手帕自己擦,还是要我帮你擦?”容津岸一动不动,语气笃定到,她会像从前那样任他予夺予求。
叶采薇转身:“我的房间在这里。”
谁知容津岸说:“向朝廷命官行贿,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你——”叶采薇又转了回来。
容津岸头顶同样被暴雨淋湿,落拓恣睢,深山的顽石千年不腐,挺立渊渟岳峙。
“那是我给游娘子仙逝的帛金,容津岸你要点脸,什么叫‘行贿’?!”她的杏眼圆睁,在这张乱七八糟的脸上,却更显灵巧动人。
“阿娘不要你的帛金。”容津岸说。
“那就把银票还给我。”叶采薇伸出手,“是我多此一举,游娘子向来不喜欢我做她儿媳,觉得我是你青云直上的绊脚石,她的儿子,当然不愿意收我的帛金。”
放在她手心的,却是他的手帕。
“那张银票,有一部分已经请你的学生们吃饭了。”
叶采薇眨了眨眼,想明白他都做了些什么——
先不说哪家酒楼会收五千两那么大额的银票,只说今晚宜韵酒楼那餐饭,最多能花十两银子,他真用她的银票请客,找零的银子呢?都让他的随从扛着、塞到马车里?
五年不见,这人已经把撒谎不眨眼的技能练就得炉火纯青。
叶采薇将容津岸的手帕狠狠拍回去:“剩下的那些银子,权当我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