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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事归根结底,她要负上不小的责任。
当年是她死皮赖脸缠上他的,哪里需要他来哄,一大半的话都被她说了。
即使他真的惹恼了她,她一个人生半天闷气,也就自己想通了。
也是容津岸运气不好,在他情窦初开、正是该好好学习的时候,遇到她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怪她,怪她把他惯坏了。
想到此处,叶采薇心底浮上一丝丝愧疚,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吧,昨天我说了,我现在是个老师。”
“哄人的本事,要我教你,可以,但你得求我。”
芙蓉面上难得摆出了好整以暇的姿态。
容津岸怒极反笑:“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已经死了,我不追究你胡言乱语就罢,反而还要来求你?”
叶采薇一愣。
原来他这是后发制人,隔了大半天,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当初说好的,死生不复相见,”她缓缓咽下口中的津液,“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说我丧夫,你也可以说你丧妻呀,反正你们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了。”
“叶采薇,你的酒到底醒了没有?”容津岸的拳头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一副她简直不可理喻的模样,“我真是后悔,一大清早就来看你。”
“谁要你看了?是我求你看的吗?”话题到这,叶采薇再一次难以自控,“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不出来吗?”
“还是清流领袖……整整五年了,你的道德水平,又下降了一个台阶?容尚书,容阁老,”她刻意强调对方的身份,“你擅闯民妇卧房,若我铁了心闹大——”
“薇薇,阿娘她走了。”容津岸忽然说。
叶采薇看过去。
“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他解释,“这一次到池州,是丁忧而来。”
叶采薇脑海里浮现许多事,一时间忘记反问,丁忧明明该回徽州,怎么来了池州。
下山猛虎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和獠牙。
风雨被关在门窗之外,室内沉闷,容津岸想到自己离开京城南下时,忽然决定改道来池州的情景。
“容津岸。”她叫他的名字。
他向她投去目光。
“和离的时候说过的话,到现在仍旧作数的。”她顿了顿,“这次,这座山上,是碰巧遇见,不会再有下一次。不会。”
容津岸面上的皮肤又渐渐恢复了苍白。
“如果着实不巧,还有下一次,希望你也和这次一样,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关系。”她接着说。
“容阁老乃是天子肱股、位极人臣,这点信用,还是要讲的吧?”
所幸容津岸离开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问鹂把他顺利送走,回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自家姑娘。
“你都听到了?”叶采薇却先问她。
问鹂点了点头。
她出去是为了防着外面,实则耳朵贴在门上,掌握着房内的动静。
“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问鹂看向自家姑娘。
张牙舞爪的猛虎经历一番恶斗,眼下眉目低垂,青丝微乱,眼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红的,瞳孔里星色微闪,却分明是脆弱不堪的模样。
问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向了床边。
“他的阿娘也走了。”叶采薇说着,抱住了问鹂的腰,把头靠向她的胸口。
“这下,他和我一样,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问鹂任由叶采薇将自己越抱越紧。
其实,容津岸的母亲游秀玉,不算一个很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