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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脸。他有闲情和她打趣:“怎么连声再见都不说就要走?”
“我怕再多说两句你就要猝死了。”
日本各地的户籍并不相通,身份极易伪造,给他们的行动增加了不少阻碍。这次弄到的U盘是第一手资料,信息可靠珍贵,山崎樋不放心他人经手,亲自从大阪带了回来,交到稻川秋手里时才松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他也已经三天没睡了。山崎樋揉了揉眼下的乌青:“说一句再见的力气还是有的。”
稻川秋因为他而加班,看了一下午的资料,眼睛发涩,心情也不大好:“随便你,猝死了别找我就行。”
“嘿。就你这张嘴,”山崎樋嘟囔了一句,又问,“长谷川在你那里还好?”
她没回头,但肉眼可见地散出更不高兴的气势:“什么叫做在我这里。是你把她叫过来的吧?赶紧找点活给她干,调走她。”
“那可不行。调走了她谁来管你糟糕的生活习惯。”
“我觉得我的生活习惯标准又健康。”
“那只是你觉得。”
“我改变主意了。你先滚蛋吧。”
“……啧。”
稻川秋的背影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山崎樋撇了撇嘴,却又不急着摇上车窗。司机没听到他的吩咐,便也任由车子停在原地,叫他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铅灰色的夜色里。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警校。
警校有什么好的?
他原本对她的行动颇有微词。觉得她是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然而想起下午看资料时那一手触目惊心的消息,山崎樋又觉得她暂时待在那里面挺好。
他们一直追查的那个以酒名为成员代号的组织,最近发了疯一样到处乱咬。特别是那个名为“琴酒”的男人……太棘手了。
现在警校反而更安全。
见不到她也没有关系。她的安全才重要。
山崎樋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抵住太阳穴,说走吧;司机缓缓发动了车子,载着两人离开。夜色吞没所有人的影子,打了个饱嗝,没有留下一点儿残渣。
·
降谷零几人蹲在角落里,看着远处那个影子逐渐走近。
一开始,他们怀疑是认错了人。
“没有穿校服,也许是教官?不是说教官和我们住在同一宿舍楼吗。”
“有可能……诶,但是影子真的很像啊。”
穿着羽织的人脚步不疾不徐,像是在散步。光影依次在她肩膀上错落,明亮后昏暗复又鲜明。
随着她走进了长长的廊道中,光恒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漠然而寡淡的表情,苍白的皮肤,铅灰色的瞳孔。穿着羽织的稻川秋像是都市传说中的人物,哪怕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已然见过她这幅模样,也下意识滞了滞呼吸。
她的膝盖上仍然贴着一片暖宝宝。哪怕是最迟钝的松田阵平,也产生了怀疑:装瘸……至于这么兢兢业业?
他的怀疑在看到她的眼睛时被扔到了脑后。
女生的耳边垂着一枚耳饰,随着她的脚步而晃动,折射出明亮艳丽的金光,衬得她眼神灰淡,当她的视线望向地板时,就像一片无光的云翕落在枯木上,物哀时雪将降不降。
莫名地,松田阵平看不惯这样的眼神。
“走,”他恶狠狠地说,“我们去吓这家伙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