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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的鱼脍自是鲜美异常,它有何过错?只不过是耗费人力物力,所食之人又位高权重,这便是你们说的奢靡,可我在想如此珍馐本就该是人人尝得的,若我是读书人,我除了想想你们方才说的君权羸弱,奢靡风气,更在意的是何时老百姓才能过上与权贵世家一样的日子。
昔日我读《荀子》,见过一句话,“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天下是君王的,是世家权贵的,更是百姓的。”越桃未加遮掩,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此时的越桃恍若褪去了与生俱来的妖孽样,更似身附七彩霞光踏云而来的神女,一片仁善慈悲付与世间苍生,哪管什么王权富贵,不过是众生平等罢了。
赵朗心底深处溢满了霞光,坠入其中,如梦似幻,他略顿了顿,正身而立,向着越桃弯腰拱手一礼,“娘子说得极有道理,为夫受教了。”
“相公这是做什么?定是觉得我聪明过人,学富五车,博闻广记,胸有沟壑吧!”越桃并未起身,笑嘻嘻说道,还不忘得意洋洋地嘚瑟。
赵朗不禁哑然而笑,这小妮子说话正经不过三句,真是古灵精怪得很,“是是是,娘子最是聪明了,连为夫我也甘拜下风。”
而一旁的李延回神色更是惊异,他虽未言,却仔仔细细深思了这番话,若是放在朝堂之上,怕是不少人要跳出来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历朝历代从未变过的,今日越桃一言,颠了三纲五常,毁了君权根基,话锋直指他这个皇帝的无能,亦或是整个朝堂的无能。
李延回数次张嘴却无力辩驳,他生性仁厚,即使受了这凡世间二十多年帝王之道的教诲,亦觉着百姓兴,方能国兴,他身下那把龙椅才能坐得安稳。
“回兄,你我之辈来日任重道远,来年若是有幸春闱入仕,必要实现一番抱负,方不负天地,不负百姓。”赵朗见李延回久久未言,便道。
“朗弟,越娘子,今日我当真是不虚此行啊,我在此敬过二位,有朝一日,愿天下百姓皆能衣食富足,安居乐业。”李延回举杯一饮而尽,一扫眉宇浊气,身后帝王气运竟也隐隐变化,紫气愈深,却又薄了许多。
夜里酒楼生意更好,三人宾主尽欢,自是各自离去,越桃依偎在赵朗身侧,朝着八角胡同走去,缀满珠子的水红裙摆不住地荡着,昨日与赵朗说开后,她便不再拘着自己,随心随情,蹦蹦跳跳,半点也不稳重。
赵朗身姿挺拔,活像个会走的树桩子,身旁围着个撒欢的小狐狸,他瞧着四处无人,右手悄悄揽住了越桃,嘴角偷偷笑了起来,只不过左手还夹了个包裹,不知是什么。
待小娘子洗漱完,趴在鸳鸯红的床榻上,百无聊赖地翘起腿来,提起了今日的李延回,“那个李公子,相公觉着可交吗?”
“这位公子不是寻常书生,必是出身勋贵,却仍不忘忧国忧民,这便是他最大的长处,未尝世道苦却知百姓难。”赵朗一本正经道,他未在书案前,更不在床榻之上,仅着了件素白寝衣跪在了新买的搓衣板上,这板子未经衣物浆洗,棱角许多,颇有些折磨人。不过赵朗哪敢叫痛,心甘情愿地跪了好一会儿。
“相公他可不是出身勋贵,你再猜猜。”越桃狡黠一笑,半点没有怜惜床下郎君的意思,反而玩起了猜谜。
赵朗转念想来,白日种种划过心间,这才笃定道,“是当今陛下。”
“相公真是好生聪明啊。”越桃顺手勾起了赵朗白皙的下巴,纤长指尖略过挺直的鼻梁,逗弄着微卷的眼睫,好不快活,靠得愈发近,青竹香愈甚。赵朗气息稳都稳不住,微张着唇瓣,眼眸随着越桃扑扇个不停,绯红一色洒在面颊,连耳朵尖都不放过。
“相公怎的不说话了?是不愿和桃桃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