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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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了,她一个小小丫鬟也就勉勉强强不再计较。
反正都是姑娘吃剩的。
案几前的张月芬盯着眼前的百合酥,握笔的手愣了愣,与鹧鸪是同一个想法。
五妹妹这是把她当什么了,跟她还有冯思静的那个妹妹一样不思上进,满脑子吃喝玩乐?
但看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
张月芬惊觉自己差点儿魔怔了,瞪了一眼张月盈,默默告诫自己三遍莫要生气,不能丢了伯府嫡出小姐的脸面,五妹妹这样她要高兴才是,如此家中姐妹再无人能与她争锋。
不知是不是反复的自我洗脑起了作用,张月芬嘴角竟然挂起了一抹笑。
张月盈远远瞥见了就觉得假的要命,好像京城瓦舍里的木偶人。
她自是不知道张月芬心中所想,心道:四姐姐还真是可怜,明明那么好吃的百合酥摆在眼前,却只能忍着,难怪表情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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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上下忙活了一日,吵嚷不已,整日都没个清净,眼看着暮色四合,天终于暗了下来。
虽然不能大张旗鼓,伯府正堂仍旧张灯结彩。四对红彤彤的灯笼挂在廊下,灯面上分别绘了东山再起、三顾茅庐、孺子可教和泰山北斗的故事,个个出自旧时名臣将相,寓意极好。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里,长兴伯亲自奉了楚太夫人踏入正堂,张月盈搀扶着祖母的胳膊紧跟在旁。
淡淡的夜色笼罩下,一身艳得惊人的洒金百蝶穿花罗裙的少女眉若远山,唇似樱绽,满室烛光映衬里,肌肤更是白的发光。
张月芬紧跟在小冯氏身后,眼看着红衣少女从眼前逶迤而过,眼底的笑意飞快逝去。
时至今日,她才第一次见识到这样明媚娇艳的脸庞有怎样的杀伤力。
所有的风头都被她抢过去了。
偏偏为了今日家宴,除了几位小娘,府中女眷皆是一身大红衣衫,张月芬也不例外,她甚至还戴了一整副红宝石头面,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日后在人前绝不能和她穿同一色的衣裳。
张月芬思忖。
正堂内烛影恍恍,角落阴影里的张月清和张月萍将光秃秃的手腕往袖子里藏了藏,脸上流露的更多是艳羡。大娘子并不待见她们,日常用度仅是过得去,张月盈腕间的那只芙蓉玉镯是想都不敢翘想。更别提府上的事,今天这般人手告急,都压根就不让她们插手,她们这对姐妹只能闲得在院子里一起喂鱼,至今连账本都看得不是很明白。
楚太夫人被请上了上首,额前精致的苏绣抹额上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阳绿翡翠,衬得她整个人贵气十足,瞧着比长兴伯还有气势。
寿星公长兴伯在左下第一的位置落座,捋着胡子看着小辈按着排行一一给他拜寿。
张月盈从容淡定地送上了一件平平无奇的紫竹摆件,寓意节节高升,和张月芬亲手所做的针脚细密、刺绣繁复的长衫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
长兴伯也不在意这个,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眼看扳回一程,张月芬面色趋缓,整个人又透露出一种高门贵女的淡定自若。
宴席很快开始,张月盈坐在张月芬和张月清之间,正要去夹面前的一道鱼脍,就听右边的张月清问:“听说有人给父亲送了一件半人高的珊瑚树是不是真的?”
她和张月盈同在风荷院,有那么几分可以说话的交情。
张月盈摇摇头:“没有的事,下人传得夸张了,其实是鸿胪寺少卿送了伯府一串品相不错的红珊瑚珠子。”
“嗯。”张月清点头,“我就是好奇。”
张月萍胆子大,也来插话:“书院的文教习让我们画麻雀,可我画出来的总是胖胖的,韩十一姑娘说我画的是走地鸡。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