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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医更擅毒,传闻可解天下所有剧毒,曾供职于太医院中,只是过去数年,所有族人均隐世于深山,从不出世。十余年前,沈鸿影第一次离京,便是秘密前往黔州求医,许下重诺,方换得了谭家派出谭清淮伴随他身侧。屋内无人,沈鸿影挣扎着披衣起身,未走出几步,忽而驻足。
耳畔传来一声娇哼。
他循声望去,窗边矮榻上如意纹锦被隆起了一团,即使在睡梦中,那一团也嘟嘟囔囔,一点儿都不安分。沈鸿影鬼使神差地靠近,低头垂眸。张月盈侧躺在矮榻上,额前碎发勾在脸侧,纤细的睫毛宛如蝶翼,颤颤巍巍,投落一片阴影,朱唇轻抿,呼吸酣然绵长,两腮睡得绯红,仿若一朵春睡海棠。沈鸿影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襄王中毒生病,她这个襄王妃自然轻松不了,大约是为了方便看顾自己,才睡在了此处。
他放轻了脚步,就要离开。
“米糕,米糕,不要跑,姐姐要抓住吃了你哦。”张月盈嘴角含笑,嘴里嘟囔着梦话,显然在做一场好梦。突然,她一个翻身,右手直接攥住了沈鸿影的手腕。“抓住了。”少女呢喃道。
沈鸿影的手陡然僵硬。
少女的葇荑又滑又软,掌心生热,与他冰凉的指尖,仿佛一个如春风十里,一个如凛冽冬寒。他欲要挣脱,动作间,张月盈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葱白的小臂。
沈鸿影别过眼,手指颤颤巍巍去够她的袖口。“这米糕怎么那么冷啊。”
张月盈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倏地惊醒,打了个哈欠缓了缓,抬眸对上沈鸿影淡漠的目光,低头一看,慌忙收回手,悻悻道:“殿下,你.....醒了?”她努了努嘴,手足无措,仿佛林间受惊的小鹿。"圆善大师送来的那位谭大夫可真厉害,傅老太医都没办法,他一来,殿下您就药到病除了,您可要好好谢过人家。"张月盈眼珠一转,说起谭清淮来转移话题,掩饰尴尬。
沈鸿影看出她的目的,并不戳破:“我与清淮相交多年,不在京时,皆是蒙他看顾身体,谢自然会谢,不急于一时。”
“原来如此。"张月盈垂眸,心中却疑惑谭清淮为何不住王府,而是借住东山寺,直到沈鸿影中毒,才匆匆赶来。“说起来,我还要谢过王妃,多谢王妃这两日照顾。”沈鸿影言辞一转,落在了张月盈身上。张月盈摆摆手,道:“殿下言重,分内之职而已。殿下早先便给了我庄子银两做酬劳,收了别人的好处,当然要忠人之事,我自然要看顾好你。再说.....你是成亲当天就死了,甭管愿不愿意,我又要背上一条克夫的名声咯。”张月盈出生日即是母亡日,父亲早死,虽是尽忠殉职,早年间却也不乏私下有人说她克父克母的,沈鸿影这一倒,外头又有了类似的说法。
沈鸿影怔愣一瞬,未料到竟连累了她。“若如此,是我有福不堪受。”他道。张月盈的眸子轻轻一缩,抬起眼,打量沈鸿影片刻,说出的话却很煞风景:“我倒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咒自己没福气的。"
“那便谢过王妃吉言,我定活得长长久久。”张月盈顿时无语,鼓了鼓腮道:“殿下昏迷两日,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因何中毒吧。不过为着您的事儿,京城局势已然大变。”
沈鸿影苦涩一笑:“大概与我那两位皇兄有关吧,不然我一个闲散王爷在京城激不起什么风浪,果然是天家无兄弟。”
张月盈见他失落的模样,也觉他可怜的紧,便将京城这两日的变动讲予了他听。
“殿下还须长点儿心才是,被人把毒都喂到嘴边了都不知道,白白遭了这两日的罪不说。”"是我之过。"沈鸿影叹了一声,"只是二皇兄三皇兄亲自来敬酒,我不好拒绝,若是拒绝了,传了出去,经旁人的口舌一说......."
“此非殿下之过也。"张月盈忽然开口打断:“有过的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