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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虏骑锐不可当,可驱而不可追,沈扩此举真是振奋人心啊!”
李邦则道:“将军,缘何我们不分兵助力一二?沈扩手中的兵马,说是兵,其实多是锄禾种地的百姓,真正的散兵游勇极少。上一回鏖战,沈扩的队伍损伤惨重,现下怎能让他独往?”
李邦更上前一步,逼问道:“卑职懂了,将军是怕扈监军向朝廷传信。有一就有二,上次朝廷的申饬,定是此人暗中作祟。”
潘处道还未说话,詹允南和齐芥娘就同时道:
“扈太监没什么坏心肠。”
“不可能,九弟不是那样的人。”
扈九一个监军,如何能得文臣、女匪同时维护?
说来话长。原本詹允南、李邦都讨厌宦官,他们帮着潘处道一同防备扈九这个监军。渐渐地,詹允南发现,这个青年人不同于其他宦官,他既不在乎吃喝,也不贪取金银。说是监军,对某些行为却常常视而不见,像个木头做的人,沉默而木讷。
詹允南一度怀疑这也是伪装,直到北虏来袭,他亲眼看见了扈九从一个呆板木讷的木头人,变成个浴血奋战的狂战士。
虏骑退去后,潘处道、詹允南还在琢磨怎么上报朝廷呢!扈九带着扑鼻的血腥气,几步进来,在众人面前写完了奏报:“蔑里干欲突袭京师,潘处道、沈扩、蓝蕤娘各自响应,奋勇抗敌,拱卫王室。”
听听,又是突袭京师,又是保护王室。
最妙的是,还是“各自响应”,把潘处道摘得干干净净。
詹允南几乎是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勇敢而有道义。
李邦却对此表示怀疑,尤其是朝廷又送来了一道不赏而斥的命令,他视扈九为阴险小人。
潘处道怎会不知李邦的心思?
他摇头道:“此事与扈九不相干,是本将想再等一等。如果朝廷允了燕云之策,我们光明正大地收复云州,行事岂不是更便宜?休得再说这等离心之言。”
李邦强耐着不解,闷闷地应了。
他掀开帘子先一步出了营帐,扈九迎面而来,高大的身形遮去了半截日光。李邦袖着手,板着脸,半个字也不说。扈九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片刻后,退让到一旁。
李邦这才阴着脸走了。
燕山的风雪,夹杂着尘沙的土腥味,即便冷也冷得有地气。这样的好山好水,这样的英杰好汉,实不该原地坐视。
李邦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翻身上马,直没入昏晦的松涛恶林中。但见林峦絮粉,遍地银光。听说京师已是雁回春来,良辰好景。
可燕云呢?
燕云的融融春日,到底要何日才来?
迎着猎猎的山风,李邦骑着马儿,消失在了林子深处。只留下了漫漫白雪压松枝,寂寂清光照足痕,而朔风渐起,吹得林涛发出“哗哗”的声音,一时飒飒巨浪,萧萧木落。
当这一股烈风,穿越千山万水、日月星辰,最终软化在京师的纸醉金迷中时,周玉臣似有所感,抬起手探了探风向。
春风和煦,温柔地吻过她的指间,然后毫不眷恋地融入自由天地。
此时,她就站在群玉殿外。
这座曾住着大梁第一宠妃的宫殿,在时光与人心的变迁之后,变得沉默而萧条。因此庭院中的对话就显得十分清晰。
只听赖贵儿抽抽搭搭地说:“我可怜的殿下呀,周玉臣那厮是要谋害您呢!昨儿她还吓唬奴婢,说奴婢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