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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御茶房一年多,泡茶功夫可谓行云流水,只在将玉泉山水冲进茶盏之前,狠了狠心,手背重重贴在滚烫的水壶上。
“嘶……”巧雯疼得低呼出声。
她噙着泪扭头看方荷,“芳荷,我手烫伤了,恐冲撞了万岁爷,茹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念着前几日我照顾你的情分,你替我送回茶行吗?”
泡茶的水需要的温度不同,却不能叫皇上等着现烧水,所以御茶房全天都烧着水,分别放在不同的刻漏之前估算温度。
方荷刚才过去放刚烧开的水壶时,见巧雯多看了几眼,就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
虽然原身在乾清宫没怎么进殿伺候过,但作为御茶房宫女,规矩都学过,实在需要她,硬着头皮也得上。
她又在心里唉了声,垂着眸子低头站起身,慢吞吞走到巧雯身边。
“你……”
巧雯将托盘不容拒绝地放在方荷手里,不叫她说话。
“多谢你芳荷,快把茶进上去,耽搁了主子爷喝茶,咱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方荷便顺势将草木灰能缓解烫伤的法子咽回去,人家急着叫她去送死,她又不是犯贱,非得体贴不行。
御茶房就在昭仁殿边上,沿着廊庑走,不足百米的距离。
方荷按着‘奉者当心’的规矩,将茶盘与胸口平齐,转身出来门,就瞧见梁九功站在门口,眼神跟要下刀子一样。
按照往常上茶的速度,今儿个算慢的。
方荷脑袋扎地更低了些,眼不见为净,看似平稳却快速地向她人生的转折点走过去。
苟得住,一手男人一手娃指日可待。
苟不住,火化和乱葬岗盲盒随便挑。
说实话,方荷其实挺怕死,但心跳该死的平稳,没办法,都是开过瓢的人了。
她心里腹诽,里头那位鼎鼎大名的康师傅,总不至于比酒店那俩傻逼还离谱吧?
梁九功看脑袋快扎茶盏上的宫女过来,心里的火快赶上里头的主子爷了。
他上前几步,低声急促训斥,“你新来的?火上房了你倒沉得住气,回头我得问问秦姑姑怎么挑的宫女,你自个儿想死,别带着咱家一起!赶紧着!”
方荷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欧兮兮一回,轻声道:“秦姑姑教过,茶盏交给殿内伺候的侍监,宫女无故不得……”
梁九功直接打断她的废话,“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万岁爷等急了,咱家扒了你的皮!”
他不长脑子吗?
不知道里头那位现在谁沾谁倒霉吗?
横不能叫万岁爷憋着火就寝,这火气总得有个发泄的地儿,他梁九功的命还得留着伺候万岁爷呢。
方荷心下冷笑,大概清楚梁九功什么想法,却没有别的选择,只得无奈地‘哆嗦’一下,继续低着头轻手轻脚往里走。
只进门前,她深吸了口气,轻提起了后脚跟,以脚尖踏入了大殿。
昭仁殿说是康熙的寝殿,实则大殿中央也摆着御案,偶尔在这里处理政务,东西暖阁用来就寝。
她进殿后,没敢抬头,只余光看到带着霭霭郁气的轩昂身影,侧坐在窗口的罗汉榻上,一条大长腿落地,另一只腿曲起,膝上摆着本棋谱。
瞧不见脸,但身形看起来应是个大高个。
都说研究棋谱的人是理性思维大于感性思维,这位爷估计自己能把怒火消化下去,他可是大清朝情商最高的皇帝。
方荷心下稍定,放轻了脚步,又没有完全藏起脚步声,每一步都跟量过似的,节奏稳定地走上前。
康熙早听见有人进门了,听着不是梁九功,半抬起丹凤眸淡淡睨过去一眼,瞧见是奉茶宫女,便没再多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