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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如果还没有和门户相当的世家女联姻,我会跟你爸商量,直接收回你对商氏家族资产的经营权。”
指尖的火星微微颤动,商宗没有急着开口,抬头看了一眼无星的藏色天际,目光拉得很长。
而后,他把所有情绪融进夜色里,语气温和:“您放心,我唔会令您失望。”
董穗叹息:“最好是啦。”
商卓霖这时笑着起身:“祖母,我去露台走走。”
得到董穗宠溺的回复,他很轻一哂,插兜漫步向酒会的公共区域,眼神漫不经心地在空中游弋,寻找着今晚的玩具。
*
根据最初那份“择偶喜好”表格,梁惊水今晚的打扮刻意往乖巧上靠,挑了一件淡绿色丝质礼服,袖口和裙摆装饰着细密的蕾丝,柔软如云朵般缠绕在她身上。
头发梳成花苞公主头,用一只蕾丝款的白色蝴蝶结点缀,乖巧得像一个刚刚被打扮好的瓷娃娃。
圈子里的男人并不好这一口,目光停留了几秒便随意划开,偶尔有人上前问她的来历,听到“蒲州单家”后,兴致寥寥地转身离去,再未多言。
梁惊水百无聊赖地伏在吧台啜饮着调酒。她本性偏爱烈酒,碍于今晚的人设,只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小甜酒,入口甘腻,喝着跟玩似的。
来香港后,梁惊水仔细剖析了单忌交给她的合作策划书,发现其中存在不少漏洞,远不足以打动三井这样的国际大公司。
她借助大学专业背景,将项目部分细节通过与郑经理反复对接。
等到单忌松口,她也顺势完善了方案。
再加上与商卓霖之间建立的“交情”,梁惊水有八成把握说服他拿下这个项目。
一切似乎都按照脑中的剧本顺利推进,但她却开始为回蒲州后的去留犯愁。舅舅一直反对她去外地发展,可蒲州只是个四线小城,前景有限,想到一辈子困在那地方,她心里就说不出的不甘心。
十二岁之后,她的人生脱离了掌控。
那时候的泡沫之家还未成著名钉子户,舅舅赶上创收浪潮,凭着一门本地营生发了小财。一家三口穿金戴银,表弟梁祖脖子上挂着纯金的平安锁,唯独不包括梁惊水。她没有独立的房间,晚上睡在储物间,不上学时,白天还要帮着大人打理车行。
舅妈把管理区改成了棋牌室,午饭后和一群市侩妇人大嗓门搓麻将,满嘴不入流的谈资,谁谁老公在外头养情妇,还发展到泰国,一个月8000泰铢,比大陆划算。
小时候的梁惊水只觉得母亲梁徽与她们截然不同。梁徽是个有本事的漂亮女人,在那个年代的蒲州,打扮得过于精致往往被非议成二奶,可梁徽独排众议,坐轮渡只身闯香港。
记忆里,母亲身边的男人各个西装笔挺,谈吐优雅,和蒲州那些裤腰带勒在啤酒肚下、满嘴酒气粗话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在香港开创了属于梁徽的黄金年代,可惜辉煌不过五年。
思至此,梁惊水不自觉用指尖抠着桌缘,力道轻柔却频频。场内谁也没听到那道微弱的叹息声,她像只鸟儿被困笼里。
“梁徽姐?”
背后那声透着惊喜,又因错愕而轻微颤抖。
梁惊水听到这名怔了怔,下意识回过头。
一个年轻俊逸的面孔走到她面前,眉宇间带着几分熟悉,好似前些日子曾在哪见过。
商卓霖盯着她脸看了许久,试图从记忆中搜寻相似的痕迹。然而,越看越陌生,他才意识到自己多想了,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如果梁徽姐还活着,怎会容颜不改。
他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去:
“唔好意思,冒犯咗你。我係商卓霖。”
见她面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