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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骈阗,道路两旁翠樾千层,商街布满遮阴的廊坊,客人行走其中不畏烈日疾雨。
皇城永寿宫,举凡主子起居的大殿无不清风习习,奇香袅袅。
用完早膳,宫婢服侍太后披上凉如清泉的苎丝布长衫,在绿荫遮天的园子里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雪阳殿。
韩意淮立在竹林间悠然调弄丹青水墨,零星墨汁沾染了皎白的细布道袍,他也浑不在意,秀气的脖颈系着朱红色襻膊,穿过广袖,漏出两截修长的手臂,洁白如玉,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
一群美人儿在他身边扑蝶摘花,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他十分享受,这些都是他眼眸里组成美景的一部分。
当他全神贯注作画,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从调皮的少年化成了古板老学究,几乎达到忘形遗物的境界。
端详孩子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一种享受,太后摆摆手示意宫婢们不必提醒。
韩意淮笔下的虾蟹花木宛如鲜活一般,寥寥几笔,栩栩如生,据说在坊间已经颇负盛名。
这盛名并不是打着肃王的旗号博得的,而是他的化名,从寂寂无名到实打实地混出了明堂。
太后曾打趣问化名叫啥,韩意淮捂得严严实实。
孩子长大了就会有秘密。
太后只得和蔼地笑,也不追问,免得问急了他。
据说阿淮的一幅画在清泉石上居已是千两难求。
清泉石上居乃大康最负盛名的画阁。
阁主脾气古怪,规矩繁多,眼光却是相当毒辣。
凡为阁主青睐之作,必将成为炙手可热的名画。
自从进了砌园,简珣每日天不亮就来到书房山,与堂兄们研习学问,应对国公爷的各种试炼。
他长得细皮嫩肉,性格却坚毅深沉,通身没有一丝公子哥儿的纨绔习气,滴酒不沾,亦从不靠近家里跃跃欲试的姐姐妹妹,对人对事永远都是不急不躁。
即使国公爷故意刁难,他也能处变不惊,身体里仿佛藏着个大人,不见半分少年人的冲动。
简欣兰开始频繁出入国公府,那二两心思被老太君看个明明白白。
老太君接过妈妈递来的香茶,轻抿一口,又白了简欣兰一眼,“才退了人庚帖拢共不到两个月,你且消停点,我都要替你害臊。”
简欣兰腆着脸,抱住她胳膊来回摇,“阿娘,我这不是害怕么,珣哥儿长得这样好,又连中过小三元,抢手得很呢。”
“如今他在砌园,常常忙得日不暇给,你爹的脾气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休要让鸢姐儿靠近了,既是为珣哥儿的前程,也为着姑娘家自己的名声。”老太君不得不提点这个脑子简单却又急功近利的小女儿。
那是自然,简欣兰再糊涂也不至于唆使女儿去砌园,所以才来了老太君的桂园。
家里的孩子们每日都会来给老太君请安。
女孩们晨间,男孩们傍晚。
老太君啐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稳当当的姻缘不要,现在好了,得偷着摸着拐着弯的。”
简欣兰眼眶就红了,“谁能料到肃王一个都没选啊,但凡他选一个,咱们鸢姐儿必中。”
老太君骂完了,又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亲闺女,现今芝麻西瓜一个也没捞着虽活该却也着实可怜,心里一软就不得不提醒道:“从珣哥儿身上下功夫没用,关键还得是程氏。”
简欣兰的脸色唰地就白了,程氏——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美妇人,有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令她无端地发虚发慌。
程氏,一看就不是个能被儿媳糊弄的婆母。
今年因为天气比往年炎热的缘故,书院额外延长了二十日大授衣假,砌园多植高大浓荫绿树和翠竹,夹杂怪石嶙峋,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