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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句,再没别的了。”
长随也知道关有情之言,字句都危险。他索性哭道:“这是故意要污了咱们太子爷呢!可怜咱们姑奶奶呀!”
孟宪猛地后退一步。
他知道他们在说谎,可他不敢说他们在说谎。纳谏的是皇帝,要抓乱党的也是皇帝!不管是太子得势,还是五皇子占上风,锦衣卫要监听逮捕的……从来都是同一类人!
可他敢说吗?他能说吗?
周玉臣换了一张笑脸:“看来都是误会啊,是不是?孟百宰。”
孟宪脸色变换,咬牙道:“周司正所言极是,下官异日再来请教。”
说罢,他恼怒暴喝:“收队!”
众人如此方松了口气。
奉御急着向太子邀功,故而道:“别磨叽了!赶紧把姑奶奶请走!”
一直等在旁边的关氏家仆,一窝蜂上来,你抱着头,我拖着脚地就要把关有情拎走。
“慢着!”
周玉臣按住奉御的肩,低声道:“对你们姑奶奶可放尊重些,若有慢待之处,旁人见了如何作想?岂不是自定其罪?”
奉御肃然,连忙改口:“手脚放轻一些,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去找个架子来!?”
这时,围观的人们来了。
商贩拆下了他的门板,布商铺上了她的绸缎。分茶铺的老妪们净了手,小心翼翼地将关有情搬到了门板上。卖绢花的小女孩,将满篮子的绢花轻轻放在关有情身边。
没有人说话。
关家奴仆将关有情抬走了,只余下一声节妇,和一地暗红。滴滴答答的雪水弥漫,不断蜿蜒,好似要抹去这昭昭的赤心。
突然。
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道:
“关有情……忠贞日月,义烈山川。”
起初这句话几乎微不可闻,惶惶的人们只是安静地啜泣着。更多的人悄悄遁退,门户紧闭。
但紧接着,
燕州方言、云州方言、海洲方言、蔡州方言、檀州方言……不同的口音,不同的面孔,震天撼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关有情——忠贞日月,义烈山川!”
周玉臣仰起头,看向得胜楼。窗前的周炳缓缓颔首。
她刚要回去,就听闻人鹤轻声道:“周司正,请问你也认识关有情么?”
闻人鹤在年轻官员中颇有才名,他的叔叔又是天下皆知的闻人决。但比这更出名的,是闻人鹤对宦官的憎恶。
王知恩曾多次骂过“此子狂悖”,周玉臣几次与他照面,对方也是冷眼相待。
此时他主动搭话,周玉臣不由诧异。
周玉臣道:“不认识。”
闻人鹤目露悲疑:“那你为何……”
周玉臣想起闻人鹤频频去探望张家遗孀一事,据说,在闻人决被罢之前,关有情和闻人鹤曾经也谈过嫁娶。
周玉臣转身上楼,只留下一句:“我是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