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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浑然不觉,只恭顺道:
“臣当时就告诉扈九,太子有龙气在身,何曾差了这十盏百盏的光明灯?替殿下在燕州做出一番功业才是孝心。扈九是个有心的,他知道燕州去年竖壁清野,万顷良田被毁,沿途补给是不能了。而将士出征,关口在兵粮饷三件事。再加上燕州贼寇,多是饥民流民,若能半抚半剿,必然事半功倍。因此他拟了套章程,只待殿下批示。”
太子等了一阵,听她只说燕州,不耐烦道:“……就这事?没别的了?”
周玉臣茫然道:“回殿下,暂无他事了。”
太子审视周玉臣的表情,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再想到太子妃劝自己:“殿下结交王知恩,已似结党。若再来一个周炳,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想?家父纳妾一事,还请殿下三思。”
这种话太子很不喜欢。
他只喜欢妻子的娇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太子妃总能替太子说一些他不方便说的话。对于妻子的机警,太子也曾训斥过,要她别再多虑多事。
可是,她的这句“逆耳之言”,还是让太子的心抖了一抖!
撇去浮思,太子冷笑道:“那你手上的伤是哪来的?”
周玉臣惊异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太子一眼,复又垂首:“如君臣父子,家事而已。”
太子的心事被踩中,喝道:“家事而已?你倒是孝顺,周炳下手时考虑过你的脸面吗?”
周玉臣露出震动又感激的神情,道:“老子要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臣不敢有怨言。”
太子见她不肯详尽,怒道:“本宫问你,周炳是如何打了你?”
“回殿下,”
才开头,周玉臣眼眶就红了:“昨夜是臣不孝,臣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原也是干爹替我选的伴儿,可转头干爹就改变了主意!臣心中不是滋味,说好是我的,怎能又给了别人?糊涂下臣做了错事,心中也是后悔。”
在雁翅楼时,周玉臣那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叫太子印象深刻。此时这般真情流露,太子一时愣住,心中又莫名惬意。
他不由哂笑:没根的东西,倒也学着儿女情长起来。
太子学着天授帝的样子,亲自查看周玉臣的伤势。
但见周玉臣左掌高高肿起,像个小山丘,连手指头都胀得萝卜一样。掌纹肿得撑开,挤出一团团的淤积血块,有赤红的、暗紫的……跟右手的修长玉净,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子浑然忘了周玉臣脸上的伤,皱眉道:“这下手也太狠了。”
周玉臣垂着眼,道:
“挨打不算什么,干爹是当着一群师兄师弟的面,当众施刑,这才叫臣难受呢!”
太子想到今日朝议,恨意陡然:“你乃是五品司正,他当众责打你,叫你以后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