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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洒扫的地步。
她本就无心亲近皇室弄权,祭祀罢仍然留在建章宫修行便是,却不曾想到筹备半个月来的忍耐都是笑话。她没有资格参加祭祀,她的弟子们还要为了维持体面,吃下许多苦,缠绵于琐事间。
戚兰取下挡风的外袍,独自提步走上楼阶。
青水裙裾拂过阶沿,金丝彩绣随风扬扬摆动,戚兰登上高楼时,天边云霞朦胧,淡绯光影浮在楼巅的青铜巨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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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欲浓,霞光映在未央宫外的祭祀仪仗上。
未央宫地势高,宫门巍峨,北宫门外摆开一阵千人黑甲仪仗,分列宫墙两侧,间隔开数十丈留与帝驾通过。
三十六辆满插旌旗的重车前引开道,帝驾高阔,黑漆描金,旭日淡辉镀于玄乌兽首之上。近百臣子随行,星拱曜日。
内侍唱喝,钟鼓长鸣,甲胄响如浪。
却不知何处传来悠远沉透的钟声,听得出是远处而来,却又仿佛敲在颅边,清明通透。
仪仗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陌生的钟声,却无人敢交谈或张望,仍是默默行进,只等着陛下指示。
钟声连响八遍后,帝驾前的内侍才唱喝停驾。
仪仗的吹奏即停,随军止步,一切声响俱息,第九遍钟声遥遥响起,众人便听清钟声自建章宫传来,沉浑辽远,经久不息。
有人已经想起,建章宫的观星楼上,有一口青铜巨钟,本是为国师宣告大事准备,但近些年已经近于废弃,因着国师地位的败落。
九遍钟鸣,便再无声息,仪仗也寂静无声,默了许久,内侍又唱道:“取道建章宫——”
翠盖鸾旗停在建章宫门前,戚兰与历春领着一众的神女弟子相迎,才算是第一回见了这位新陛下。
陛下身量很高,玄色乌袍,只以极少的金色点缀,朝辉浮照,其上暗金龙纹随着他的步子而动,蓄势昂扬。他似乎有随身佩剑的习惯,一手扶剑,长指按在剑柄缠绕的黑龙之上,拉长的影子攀上她的足尖。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隔着冕旒看不真切眉眼神情,君威如潮水暗涌,不动声色地威压于身。
陛下是前些年先帝一意孤行从宫外接回的皇子,似乎很得先帝喜欢,被寄养在丧子的皇后膝下,一跃成了唯一的嫡皇子。不过众人皆知,无论是这对父子还是母子之间,都并非全然和美……
个中隐情戚兰无意了解,她只是觉察出他与先帝或是其他皇子都极不同,没有经年养出的尊贵松懒气,也并不端肃克制,反倒周身一股冷厉的杀伐气息。
戚兰定了定神,颔首作礼。
陛下身侧的内侍班荣率先道:“历春姑娘伴侍神女,何故不加劝阻?”
“观星楼钟之声可响彻长安,如此惊动之事,百姓不知,若城中恐慌神女岂不自责!神女仁慈,本该是最眷顾万民的,这般行事无束,实是伴侍失职!”
历春脸还冻白着,气血却骤然翻涌上来,抬起头冷视眼前这个黑脸的太监。
班荣的声音不像寻常内侍一般尖细,甚至还颇有几分掷地有声的中正之感,只不过他的问罪之言落在历春耳里都十分可恶可笑。
分明是借着斥责她指责神女任性不知轻重!班荣敢如此,定有新帝的意思在里头。就这样容不下神女吗?要当众给她没脸!
“您急着按罪名做什么?”
“神女还无一句话,您倒是先揣测起来了?观星楼是为洵祖所修,由戚氏一脉守了两百多年,何时登楼,为何击钟,您竟比神女还清楚?”
历春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她自小跟在戚兰身边,两人一柔一刚,骨子里都是绝不肯低头的倔强。
班荣没再回驳。戚兰听得指尖摩挲着剑柄的轻响,望向冕旒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