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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嘉兴表妹,上回嘉兴落水,多亏你不要命似地搭救,今日她母女俩便是特特来感谢你的。”
听皇后提起曲瑶镜落水,依偎在皇后怀里,偷偷打量曲瑶镜的景嫆,有一瞬脸色发青,她难掩焦躁地将绣帕拢在掌心里揉搓,拉着皇后的手轻摇,美目滢滢,无声哀求着。
曲瑶镜硬着头皮站起身,屈膝向景曜和景嫆见礼。
景嫆不冷不热地唤了声嘉兴表妹,神情颇有些倨傲,强撑出一副自若模样以藏心底的虚怯,却被寿宁长公主一声冷哼吓白了脸。
反倒是景曜,表里如一般克己复礼,躬身回礼后才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只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仿佛也牵引着他身上的病症,才坐下便接连低咳了几声。
景曜端起茶饮,清冷眸光复又落在曲瑶镜身上,方才还大胆盯着他瞧的小姑娘,现下低垂着头,霜白的幂蓠上坠的珠玉轻晃,像只掩耳盗铃的鹌鹑。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眸中一片云淡风轻:“听闻后来表妹也病了些时日,如今可好些了?”
许是因为方才咳嗽,他清润的嗓音有些沙哑,那边熟悉感便失了踪影,曲瑶镜本就对景曜心生疑虑,仗着他看不见自己,定了定心神,一边起身屈膝见礼:“区区风寒,已是大好了,表哥当日救命之恩,嘉兴没齿难忘,只是听闻表哥也因此病重,嘉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太子以示亲近唤她表妹,若她还称殿下,便是不识抬举了。
“痼疾而已,不必挂怀,况且……”景曜一笑置之,又有些欲言又止,墨瞳遥遥望来,似乎隔着幂蓠与曲瑶镜的视线再次短暂相触,他看不见她,曲瑶镜却看得清楚,那双她自觉无比熟悉的眼眸里,平静坦然,再光明磊落不过。
曲瑶镜有些犹疑不定,眼前的景曜舒朗大气,端方有礼,眉目间潜藏的病气和间或的低咳,并未浸染他的风姿,反而中和了昳丽浓颜令人窒息的攻击性,平添无害,若与梦里那阴森恣睢,冷血好杀的是同一人,那这性格未免太过天差地别。
她揣着疑虑,不敢多说什么,怕他是,也怕他不是。
若是他,景曜贵为太子,是未来天子,他若执意强取,曲瑶镜便是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若不是他,泱泱燕国,她又如何从茫茫人海中寻那沧海一粟?
景曜看着那端端正正坐着的小姑娘,几乎可以猜到她藏在幂蓠之下的愁眉苦脸,他端起案上的茶碗浅啜,碧绿澄澈的茶汤里映出他一双含笑眼眸。
待他饮罢放下茶碗,眉眼温润如初,细看却糅杂着寒霜,他向景嫆睇去:“况且若非景嫆,表妹与我也未必遭此大难,景嫆,你可想说些什么?”
曲瑶镜方才被景曜分去大半心神,现下听他意有所指地话,才忆起方才与他一同进来的四公主景嫆,有些意外地觑了景曜一眼,又在他察觉之前,慌忙移开视线,看向景嫆,确实是那日画舫上,被簇拥在正中,众星拱月的那位华服姑娘。
原来她就是李家姑娘口中的公主。
景嫆着了身秋香色百花纹坦领襦裙,点珍珠面靥妆,面容娇美,身段窈窕,自打进门起,便亲亲热热地依偎在皇后身侧撒娇卖痴,皇后显然很是受用,任她依靠着,看上去,待她比景曜这个亲儿子还要亲近些。
曲瑶镜想了想,她这满打满算,才方将与景嫆第二回见,何来与她争夺心上人一说?
曲瑶镜这几日虽在家中养病,不曾过问画舫一事寿宁长公主是如何处置的,但寿宁长公主之女落水病重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无需刻意打听便知晓,画舫上那位公主,是皇后膝下的四公主,景嫆。
不过,景嫆并非皇后亲生,她生母是早逝的陈嫔。
早前便说过,帝后鹣鲽情深,当今圣人是个情种,除去皇后,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