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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人答道,嗓音冷隽而喑哑,落在耳中时好似江上弥漫的烟雾,低微得要被风吹散。
他果真松了松手劲,呼吸却加重不少,时烟萝才喘上口气来,那人的鼻息便自耳畔处,缓缓落在后颈上,在那儿时不时徘徊着。
仿佛是缠着细密而诱惑的丝线,于这样静谧隐晦的夜晚里,无声地撩动起波澜。
时烟萝极少与人如此亲密,她感觉心里头也涌起奇怪的感觉,逼得喉间的呼声都遏制了。
恰巧湖面的风拂来,吹动着整个水榭的帷幔飘荡。
雪白的绢纱飞舞着,湖水拍打着挺壁,清脆的水声与风声交杂着,叫人在困境下很容易迷茫。
时烟萝好半天才寻回意识,她强行抓住帷幔一角,玉白纤细的指尖紧紧攥着,略微颤抖地使上力气,似乎想借此离开那怀抱。
江火眼神发暗,喉结又是一滚,跟着便缓缓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
时烟萝半伏在台阶上,虽然已经脱困,可总觉得后颈的呼吸如影随形,他唇瓣仿佛化成烙印,不经意间便烫下一个痕迹。
她肩颈都微微颤抖,略带不适地回眸,看见江火身上浸满月光,过分阴柔的轮廓,使得他俊颜染着雌雄莫辨的美感,那双细长的眼睫就莫名蛊惑起来。
又妖又柔。
时烟萝愣了片刻,问道:“你……怎么从阁楼里出来了?”
本以为江火会照惯例回复,却不料他又上前几步,几乎就要欺身而至了,可又在她身前停下。
他微微蹲下来,身躯落在下方一些的台阶上,抬头仰视着她,冷白的月光洒在眉眼处,右眼那面具都诡魅起来。
他绛紫的衣衫如水般披散在地,和她的纠葛不休,化成一片。
“郡主,这面具戴得人难受,帮我取下来成吗?”江火压低了声音说。
他的眼睫适时垂下,眼眸温软乖顺,病气缠绵,削弱了眼底的噬人。
时烟萝不由自主被他的话操控着,抬指轻轻覆盖在那面具上,指腹却轻微触碰到他的肌肤,分明是冰冷的触感,可却好似抚到灼热的东西,激得她指甲不慎划过他的眼尾。
那只凤尾蝶刺青好似短暂猩红,却又迅速恢复。
江火眉心微微蹙起,秀美的眼睫仿佛忍着疼痛,脸侧却在她指尖撤回时,不着痕迹地轻轻蹭了蹭。
像只讨好主人的狸奴。
“嘶,好疼。”他又松开了眉头。
随后缓慢抬眸,目不转睛盯着她。
指间的筋脉绷紧,他眼底是晕染了病气的春水,眸光浓重如雾。
水榭里狂风大作,帷幔翻飞翩跹,湖水重重拍打着,月光也显得疯狂而喧嚣,许多的隐秘要脱闸而出。
而时烟萝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