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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剑堂所推崇的剑法,都是剑圣司徒空研创的孤鸿剑式。
表哥并非剑圣的嫡传弟子,而是因其祖父与剑圣有过旧交,才幸运得到了孤鸿剑式前半篇剑法真传。
但表哥并不因此满足,一直想习练孤鸿剑法的完整剑式,以进功力,集大成而扬名。
故而当初,在听说有不知名剑客游历至岘阳山,所用剑法剑招皆类似于孤鸿剑式时,表哥言之凿凿说,剑圣无亲传弟子,那人所用剑式定是靠偷窥习得,来路不正。
此番定论后,季陵其余剑门皆应声如是,配合表哥,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宁玦名声搞臭。
白姻最初了解这些江湖上的恩怨纠纷时,听到的便是表哥的定论,曾经她也先入为主地以为,宁玦是个小人、恶人。而如今,将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联系在一起,白姻重新有了思量。
表哥对宁玦的排斥,其实是很深的忌惮,他忌惮宁块能力更强,更忌惮宁块的出现,会动摇他在季陵众剑门门徒心中的地位,影响他继续成为徒众的领头人。可表哥纵有万般不屑,千分瞧不上眼,最后还不是派她上山,选择利用女人走捷径?
他又清高在哪里….
白姻心底十分复杂,一为公子背负的不实污名而愤,二为表哥的狂悖自大而耻。还有,她也怨自己。
纵是身不由己,可她与季陵那些人为伍是事实,共同算计公子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可分辨。先前,对于表哥的话,她无不信从,毫无怀疑。
现如今,她更想自己独立思考,判断黑白,不愿只当一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人!
察觉到白姻神色忽而凝重,宁玦在旁观察半响,提醒出声:“在想什么?”
白姻回神,语气认真:“公子忠义,我愿同公子一道南下,为公子调查真相出一份力。”
宁玦没有立刻答应:"可你的身子..."
白姻:“公子准备何时启程?”
宁玦回:"若只我自己,便明日就走。"
白姻眼睛明亮:"若我一道跟随呢?"
宁玦叹口气,他当然有私心,若真将白 留在邺城,他很怕她会一走了之,重新回到荣临晏的身边去。若真如此,他远在千里外的南域,鞭长莫及,恐怕到时想阻都阻止不了。
宁玦思吟半响,回她:“若你坚持与我一道南下,那就等你服过两日的汤药,休养好身子,后日再出发。”说完,宁玦心头暗叹口气,他何时变得这样患得患失?
白姻则目露惊喜,恳切言道:“那请公子快些将药方交下去,我尽快喝药调养,争取早日恢复精神。”
宁玦提醒一句:“这一趟,恐怕险阻颇多。”白姻摇摇头说:"我不怕,反正公子会护好我的。"她如此信任他。
宁玦眸光渐深,凝着白姻,不再犹豫地应声:“好,我们一道去。”白姻回应给他一个盈盈笑容。
其实,两人都夹藏私心。
宁玦是私心是不愿她离开。
而白姻的私心是——如果分离是注定结局,那她将最后的期限拉长些,说不定适应了,有准备了,就能慢慢割舍掉不舍,走得更潇洒。至于剑招的事,她尽人事,听天命。
如今,她探得剑招的初心,再与表哥无半点关系,若非兄长性命攸关,她甚至想长久地留在公子身边,慢慢还清亏欠。可老天,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