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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三个人吃饱喝足,热闹欢欣的氛围随着熄灭的炉灶一同冷静下来了。
陈雅路那日在小花园里哭了一场后,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虽说有些难过,但是大人们下的决定,他们小孩终究是无可奈何。
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离开呢?
“是我爸那边出了问题如果不回去,我可能垄子都见不到我爸了。”小小的少年语气平淡,仿佛在竭力维持着冷静,但难掩目光里的不安:“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前几天我爸打电话来,跟
我妈大吵了一架。最终我妈还是妥协了。她说不想跟我们舒家人扯上关系,所以让我要走尽快走。于是我爸就给我买了机票。”
舒凡的印象里,父母总是在争吵,鲜少有安宁的时候。
在北津时他最讨厌冬天,因为北津的冬天动辄零下十几度,天上的星星都冻得硬邦邦、干巴巴。母亲生气便要离家出走,嚷嚷着回峰南娘家。那时候,小小的孩子多么无助,连鞋子都没穿,推开大门赤脚
踩进雪里,追了一个又一个路口,喊着求着妈妈别离开。
可是妈妈不那么爱他,高跟靴踩在雪地里连绵成一条冰冷的线,听到他的哭喊声也没有回头。爸爸也不那么爱他,冷漠地看着他追出去,反而“嘭”地一声摔上大门。
到后来,附近的民警已经眼熟了他,听到他哭哭啼啼的声音便跑出来,将他带到所里喝点热水,再给他爸爸打电话带他回家。小孩子哪儿知道大人间的事情呢?他只是想有一个普通的家罢了,像其他小孩那样普通,不必有钱有权,不必住富丽堂皇的别墅,只要爸爸妈妈不吵架就好。
可惜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直到有一天,他的父母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争吵。妈妈动手打了人,然后爸爸毫不犹豫地反击。两个人把别墅里的花瓶往彼此头上招呼,所有的花瓶都砸碎了,舒凡躲在
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外面歇斯底里的动静,哭得床单湿了一大片。
然后,卧室的门被人“哗啦”一声打开,他穿着薄薄的睡衣,被一只蛮横的大手从被窝里扯出来,一路拖下楼,磕磕绊绊地来到客厅。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母亲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可怖的伤。而父亲呢?父亲松开了铁钳般的手,将他像一块脏抹布一样甩在大理石地板上。“要离婚可以,你的种你带走。”母亲凄厉地尖叫:“这他妈也是你的种!”
小男孩瑟瑟发抖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母亲,无助地像一只被抛弃的幼鸟。他的人生面临着一项重要的抉择,他到底该选择谁才能避免被抛弃的命运呢?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啊?
凄冷的冬夜就这样在他幼小的人生中扎根了,从此以后,但凡是到冬天,舒凡总有种刺痛的麻木感,仿佛变成了一只被遗弃的宠物犬,冬天总是散发着危险的气味。后来,母亲还是软下心,将他带回了峰南,一直生活到现在。直到不久前父亲家里出了事,又态度蛮横地以“舒家的独苗”为由将他带了回去。
他到底是他们的孩子呢?还是一件附属物?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却没有珍惜过?如果是后者,为什么他会哭会笑,会觉得难过呢?“那你到了北津,可不能忘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忘记你的。”
袅袅的白烟里,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纤细的峰南的口音。她有一双玻璃一样的杏核眼,清澈干净,让人总想去亲近。舒凡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会和你们联络的。”
“一言为定?”
“嗯!”
三个人端起橙汁杯,学着电视里大人的模样,郑重其事地碰了碰,玻璃杯撞得“叮当”作响。
……
饭吃得差不多了,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