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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耳中,是隐隐风声兽鸣。我怕的打颤,将脸埋入男子的脖间,那里尚存的温度与微弱的跳动,成了我在这漆黑荒林怖夜之中,如潮恐惧里,唯一的浮木。
天明天又黑,天再明,我惊醒。
不知是何时睡着的,我依然紧紧抱着男子,伏在他脖间。浑浑噩噩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意识到自己仍在异世荒林,我蓦然清醒。手忙脚乱地探向男子鼻息,却见他睁着凉薄的乌眸,空洞地看着我。
“你、你醒了,”我怔了怔,一把抱住他,“哇”的哭出声来,“你终于醒了啊!”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想,就连当初考进林凡所在的大学,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
我费力地将男子拖扶到树下,让他倚着树干,远离那些尸体。我替他检查了伤口的情况,换了药,重新包扎。他昏昏醒醒,不时会发烧。我用浸了河水的衣布,一遍又一遍帮他冷敷额头,将水滴在他干裂的唇上。
男子再次清醒,我正挽了裙子,在河里捉午饭。我摔在水中,浑身都湿透了,别说鱼了我连只螃蟹都捉不到。懊恼地拍打水面,我仰脸,正对上男子的视线,忙爬起来,跑了过去。我卷了树叶盛了水,喂给他。他一动不动,只会偶尔眨眼,证明人还活着。我掰开他的嘴,将水给他灌进去。
我觉得他要好起来,还需要食物,高蛋白的食物。可我捉不到鱼,追不上兔子,打不着麻雀……最后,我摔的鼻青脸肿,终于从树上摸了几个鸟蛋回来,用火烤了,剥了壳,全给他塞嘴巴里。
山有四季,骤雨倾落。
我猝不及防,举高用来作盘碟的荷叶,顷刻被急风吹的零落。我撩裙袖,为男子遮挡尚未结痂的伤口,一眼瞧见处两石相倚的洞隙,忙扶了他过去,将他给塞了进去。塞完才发现,石缝宽度只容一人坐卧,没我的落脚之地了。
四下张望,一时也寻不到什么可以避雨的好地儿。再看男子,受伤的他,与木偶没什么区别,只多了心跳,和会眨眼。雨珠扑凌凌砸在脸上,我有些纠结,心一横,坐在他腿上,窝了进去。
淅沥淅沥,雨落连珠,石隙间却干燥温暖。
我第一次跟人离这么近。近到,他的气息都吐在我的脸上,淡淡的腥咸,像是血的味道,又像是混了泥土草木气息的这场雨。
我后知后觉,比起木偶,除了心跳和会眨眼,他还有呼吸。
我的脸蓦然通红,低低垂着脑袋。山雨稍停,火烧屁股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