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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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怔然移过我的脸，落在包扎好的伤口上，乌眸似有微光一隐流过，却又似什么都没有。他侧脸，背我而卧。良久，在我脚侧蜷了蜷身子，极低应道，“嗯。”

步杀的话并不多，往往我问他十句百句，他才会冷冷淡淡地回上一两个字。但对此时的我来说，只怕是一声轻嗯，也犹如无尽黑暗中的悦耳梵音。

我一直以为，步杀武功之高，极少有人能伤的了他。然自那次坠池后，他却总是不断受伤，越来越频繁，大大小小，或深或浅。每每我惊乱不已，他却始终淡着乌眸，就地而卧，似从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为何会受伤？追问再三，他只淡淡道了任务二字，我却已能猜出个大概了……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是那人所令，杀人，或比杀人更肮脏的勾当罢了。

我忍不住问他，“步杀，你究竟，为什么而活啊？”

他乌眸迷茫一瞬，垂了鸦睫，没有答我。

我想，他，总归不会是为自己的。依令而行，永不背叛。这个信念似是生来就融刻在他的骨血之中，不会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去辨别是非对错，机器人般，只要不至报废，就永远只会精准无误地执行每一条指令。

再一次血淋淋地在我脚侧躺下，他眼神空洞洞地望着我，干裂的唇微动，道，“我，为死而活。”

我怔愣许久，才想起了他一直不曾回答的，我随意而问的那个问题。

“所以……你他喵的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想了这么多天就给老娘想出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破答案！”

我大吼出声，下一刻，却红了双眼。

明明生的那般好看的眼睛，不该如枯木荒井，阴阴死气，就像上好的乌玉滚落在腐臭发酵的潭泽中，沉陷淹没，徒留腥黑污浊的气泡在上方破裂飞溅。胸口隐隐作痛，心底蓦地就生出了那么一股子冲动，想要洗去那双乌玉上的污浊，想要它玉华横生，盈澈融光。

“步杀，我为你包扎伤口，不是为了看它再次被撕裂的……”

某人默不作声，自己将药洒上撕裂的伤口。

琼瑶模式，失败！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受伤！”

某人眉头不皱，携了新伤回来，随地一躺。

霸道总裁模式，扑街！

“步杀，当险则退，莫求强勇，你需知道，唯有留得——”

某人冷淡垂目，转身跃上洞壁高石。

动之情理模式，出师未捷！

“步杀——”我有些着恼了，木了脸仰头，“你出任务什么的，定是经常要露宿野外的吧！”

“……”

“既然你执意要去，我只愿你听我最后一句……”

“……”

“你且记住，近水必有兽，露营千万不要选择离水源太近的地方。但若真的不小心遇上了，更千万不要转身就跑，兽类天性善捕奔跑的猎物，纵使你武功再高，也永远没法和他们比力量与速度。”

“……”

“你只有站在原地，勇敢地正面迎视它的目光，死死盯住它的眼睛，不要退缩，要以绝对的气势压倒对方！唯有这样——”

“……”

“你才会死的比较有尊严。”

“……”

喵的，就让你被那老虎狮子吞个干净，我眼不见心不乱！步杀脚步微顿，眉心隐跳一下，纵身消失在洞口。紧接着，一声奶脆欢笑灌入耳中，“死的比较有尊严，哈哈哈哈！姐姐果然与众不同，往日但凡入了血狱之人，无一不非疯即傻，却不想你被关了二十日之久，竟还能生龙活虎地逗趣！”

“……”

妈蛋，二十日？老娘以为都他喵的二十年了！！！

“姐姐，许久未见呐，”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