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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甩着手出门,小声啐了一口,嘀嘀咕咕,“呸!丧门星!”
全家人都知道花枝的性子,也就懒得兜搭她,各自忙碌,留了春锦领着小芽儿和赵小宝在屋里。
春锦拿出一身干净衣裳,“小宝,来穿新衣裳好不好?身上的脏了,穿上新的才好看。”
“……”司杨依然坐在墙边一动不动,心道赵小宝是个实实在在的傻子。
这个名唤春锦的女孩儿,手里拿着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衣服,却能骗他是新衣裳。
傻子好啊,傻子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吃吃睡睡有人照料。
反正暂时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那就先糊弄着做一会儿傻子吧。
想着,司杨嘿嘿笑了两声,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被子将自己卷住。
他感觉昏昏沉沉浑身疲乏,好好睡一觉再说。
看赵小宝傻笑,春锦眼里希冀渐失。
赵小宝刚醒时,她听到了赵小宝重复她的话,也听到了赵小宝条理清晰质问众人,还以为赵小宝摔一跤因祸得福有了心智。
此时一看,与从前并无什么两样。
司杨听到女孩儿重重叹息,感觉女孩儿轻轻掀开被子,手脚麻利给他换上干净衣裳,只是他眼皮如有千斤重,无力去理会。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中途春锦叫他起来吃饭都没能叫醒。
睡至餍足,司杨睁眼便看到春锦纤瘦的背影,头倒不晕了,就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直响。
司杨张张嘴,话到口边又咽回去,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傻子,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坐在床边缝衣服的春锦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司杨,也不和司杨交流,放下针线自顾推门出去,不一会儿回转,一手端着土碗,一手拿着木勺。
司杨不禁喜上心头,不知道这叫春锦女孩儿是赵小宝什么人,看来是常年跟在身边照顾,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需要什么。
待土碗端到跟前,司杨的喜悦一瞬像是被重锤给砸碎了。
那碗里连汤带水,不是司杨熟悉的米饭,而是粗细不匀如沙一般,飘着几张漆黑的菜叶,还有几块油锃锃的肥肉埋在其中。
卖相堪比喂猪的泔水,这是人吃的?
虽然从小父母就吵得天昏地暗,母亲早死父亲再婚,根本没人管他,但好歹家庭富裕,物质方面从来都是予取予求。
两个阿姨负责给他洗衣做饭,锦衣玉食长到二十来岁,司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想想此刻他爸一家三口别墅豪车,特聘厨师烹调菜式,而他衣不蔽体吃泔水,司杨气得差点咬断牙根!
春锦没有开口,直接连汤带菜挖了一勺饭,如往常一样喂在司杨嘴里。
司杨下意识往外吐,但那玉米面做的饭无孔不入,糊得他满口都是,根本吐不干净。
春锦被司杨喷了一身,她也不恼,只是可惜落在围裳上的那块肉。
昨日给丽娘送葬,村里族中凑出些大肥肉做菜,晚饭时叫赵小宝起床吃饭叫不起,她担心赵小宝醒来肉被吃光,特意给赵小宝留的。
这酸菜汤泡饭,再加几块肥肉,香而不腻,别提多好吃,不知赵小宝为什么要吐掉。
寻思不能浪费,春锦把碗放在一旁,从围裳上捡起那块肉,用手擦擦就往嘴里喂。
司杨不由得一把拉住春锦的手腕,这肉刚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沾满他的口水,还落在了裆前的衣服上,怎么能再捡起来吃?
她不嫌脏吗?
手被司杨握住,春锦一愣,而后眉眼弯弯,“小宝想吃啊?那给小宝吃。”
说着,又把肉塞进司杨嘴里。
“……”司杨硬着头皮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