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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驻守秦关大苍营不下百年,启明帝上位时扬言击退突厥,也只是对峙数十年。
可徐瑛做到了。
她知道同归于尽才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无人敢出声,等季信和公仪忱上前,都纷纷退了几步。
火光之下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惨白,眼窝凹陷,面颊消瘦,半边脸都染着血渍,随着落下的雪花浸湿更加泛红。
长发陷在泥泞里,身上的盔甲被齐平切成几块掉落在她身侧,满是血迹和裂纹的浮光刀被布条紧紧绑在她手上。
徐瑛就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毫无生机。
季信咬着牙,双目浸泪胸中难平,手中松了佩刀欲替她收尸,却被公仪忱抢了先。
公仪忱立时解了大氅,单膝跪在徐瑛身侧将大氅盖在她身上,又拢着广袖混着大雪擦净她脸上的血迹,“徐老将军知道此战生死难料,临行时托我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昭武将军的尸骨。”
启明帝病的连寝殿都出不来,冯敬忠软禁了整座文德殿,他是个文臣,本就不该往战场而去,可怪他名头太盛,冯敬忠得势并不打算放过他。
“西北边郡战事紧急,季将军领军平战,公子是文德殿首位,由您替天子出面随行,自是再好不过。”
这话一出,文德殿其他文臣岂能同意?
公仪忱执殿首多年,一直是文德殿的主心骨,再加之身子骨不好,这冬月里怎能冒险前往边郡。
众人抗议,更有人以死明鉴。
冯敬忠不为所动,双手罩在袖中,端的是十足的官态。
公仪忱临危不乱,屈膝接了旨,殿中一时鸦雀无声,直到冯敬忠走出文德殿的院子,才有人问了出来,“冯敬忠大逆不道,这封旨先生为何要接?”
“徐家满门忠烈,突厥兵起徐家军若真有不测,此刻冯敬忠万般不是,与之争辩也是无意,总不能叫忠骨埋在边郡。”
殿中再次陷入沉寂,公仪忱能为殿首绝不是靠的启明帝的偏爱,大是大非面前他仍有自己的底线。
文德殿执笔共十一位,抄录二十二位,躬身作长揖送别公仪忱。
季信的援军从岭南而来,赶的急,却没来得及救下徐瑛。
她是受了重伤躺在那里,带着绝望一点点死去的。
公仪忱托着她蜷着的膝弯尚能感受到余温,关节还未僵透,若是能早来一刻钟,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十二月的西北滴水成冰,这片刻的时间,地上铺了一层白,公仪忱抱着徐瑛踩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正向着邺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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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四十五年,天子缠病,内宦干政,致使边郡大营粮草未达,数万将士战死沙场。
季信被调离岭南边,接替昭武将军守在秦关。
公仪忱亲自接徐瑛的尸首今日回京。
柬议院人声沸腾,一是因顶撞冯敬忠被气病的吴院史下台,二是因公仪忱出文德殿接徐瑛一事。
正二品的裴封当了整个柬议院的主,官服佩戴整齐领着众人往城门走。
宫墙上有人穿着绯红的官袍,正往文德殿的方向看,“我昭昭大显,满朝忠臣良将,被区区宦官摆布。边郡血未干,最终竟只有文德殿执笔去边郡接人。”
说罢大笑三声,往下瞥了眼裴封,摘了官帽声嘶力竭大骂,“冯敬忠只手遮天,大显基业危存,此上天预警!我!吴逸才绝不与之为伍!”
声停人落,绯红的身影随雪落下,血溅了一地,衔着雀翎的官帽缓缓掉在一侧。
那人就掉在裴封眼前,血珠溅在他长靴上,裴封敛着眉,神色自若,身后则是一片哗然。
这人他们都认识,柬议院正史吴绍。
乱朝之中,以死相逼不是上